过了一会阿森扛著他的行李进来了,问他:“放在地上行吗?”
方澄翻了翻眼皮瞧阿森,“恩”了一声。
黑,真黑。
海边就是这样,怎麽可能凉快。
方澄觉得自己热得快要窒息了,他拉了拉衣领。
放下行李的阿森瞧见方澄的动作,走过去拉开阳台的玻璃门,一丝风也没有。他看看天,“台风来之前总是闷一点,下了雨就好了。”说著他笑了笑,典型在海边生长的少年,连笑容都像海风。
可方澄觉得他笑得有点令人厌烦。他干吗还不走?方澄正这麽想著,阿森就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说:“没事我先下去了,你有事就叫我,南岛我熟。晚上台风要来,你记得关好门窗。”
方澄点点头,阿森走後他立刻就从床上跳起来,把玻璃门密密地关上,打开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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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来啦
暂时填这个
这晚上方澄睡得很不安稳。他梦见自己在树木遮天蔽日的热带雨林里,拖著一个笨重的大箱子,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前行。雨季的森林极度潮湿,冷风夹杂著雨水打在他身上。他穿著一件貂皮大衣,但是不顶用,冷得直发抖,好似在北极。他明明记得自己要去南岛的,怎麽会在这里?箱子重得要死,他想把它扔掉,可拉杆粘在了他手上,甩也甩不掉。过了一会,他的手麻掉了。
然後他醒了。
他一只手压在身侧,麻得没有知觉了。他把它抽出来,甩了甩。窗外狂风大作,一切都似乎在摇动,树啊,天空啊,房子啊。他能听见窗框吱吱呀呀的,好像随时要解体。一阵冷风夹著雨水强劲地扫在他身上,他摸摸床铺被子,全湿了,难怪他冷。他记得自己门窗都关好了的啊,关好了他才开冷气的。他又冷又困,怒火中烧,跳下床要去关好那该死的门。不料一落地脚板就一阵钻心的疼,他又跌回床上。
借著窗外路灯透进的微光,他瞧见地板上一片狼藉,全是碎玻璃。阳台的玻璃门竟然破掉了,狂风夹雨,肆无忌惮扫进他的房里,一团混乱。这台风,这破掉的门,这湿透的床铺被子睡衣,全让他气得发抖。才这麽一小会,他的脸上全是雨水,头发也湿了,眼睛被风吹得睁不开。他离开床边,想去找个新房间,可脚疼,走不动。他抬起脚一看,脚底板在流血。
这一整天他真是受够了,白天他热得差点中暑,晚上他冷得直发抖,全身湿透,房间乱七八糟,脚底还在流血。这是什麽鬼地方?什麽南岛,什麽海边,统统见鬼去吧!他只想睡个好觉!
方澄在黑暗的房间内四顾搜寻,本想找手机打电话给他爸妈,可一想起他妈妈看到这满房间的混乱会表现出的惊慌失措他就觉得心烦。他只想睡觉,睡完觉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过了一会他发现了一个好地方。他艰难地挪到床铺的另一边,粗鲁地扯掉湿透的睡衣,光溜溜地钻进连著墙壁的整体衣柜里。他拉上衣柜门,外面的风雨全都隔绝了,衣柜里又温暖又安静。他把里头的衣服扯到身下,给自己铺得舒舒服服的,很快他便睡著了。
第二天方澄是在他妈妈的尖叫声中醒来的。他听见有女人在尖叫,有许多人在走动,接著有人拉开衣柜门,阳光刺眼,他眯起眼睛,看见阿森惊讶的脸。阿森弯下腰,竟然把手伸到他鼻子底下,像要试探他还有没有呼吸似的。方澄不悦地推开他,瞪了他一眼。
“阿姨,他在这里!”阿森很快站起来喊道。
许多人冲了过来。方澄瞧见他爸妈、司机、陈婆,最後还有阿森,全都一脸诡异的表情望著他。他突然想起自己光溜溜的没穿衣服,喊了一声:“看什麽!”然後恼怒地把衣柜门重重拉上。
衣柜里一片黑暗,方澄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上衣裤子,刚套好裤子,衣柜门又被拉开了。
“干吗?有病啊!”方澄狂怒,伸手要去拉上柜门。
阿森阻止他,说:“他们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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