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几日前应落折下送给自己,自己却又转手给了寒笙的那段花枝,插在细颈的白瓷小瓶中,也不知寒笙是用了何种方法,直到今日枝上的榴花依旧艳红朵朵。
也不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流溪推开窗户向外望去,却是满园杂草丛生好像久未有人居住,就连院墙上亦生了杂草,秋风过后站在墙头来回摇晃,这么荒凉的院落,唯独自己身处的这间房子内是一尘不染,寒笙特意打扫过。
只是这样看一眼墙垣还是没有任何印象,流溪收回了视线,走到房门前,手还未碰到门上的铜环,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寒笙穿了一件纯白缀青花的锦袍跨入门内,手中还拎着一个四层的漆木食盒,看着很是眼熟,“那边有洗漱用的盐巴和清水。”寒笙道,将食盒放在了屋内的圆桌上。
流溪站在房门旁的盆架边洗漱过后转身回到桌边,寒笙就跟在古家时一样无声的将食盒中的饭菜已摆放在了桌上,一碗白饭,一条糖醋鲤鱼,一碟青菜肉丝,青菜一看就知是被细细洗过的,摘成一片片的单叶跟切成丝状的肉条一起炒的,青红相见的散在盘中让人食指大动,想到上次应落炒的青菜,流溪不觉轻笑,拉开凳子坐在了寒笙的对面。
流溪端起桌上的小碗,执了筷子夹了一棵菜叶放入碗中却见对面的寒笙面前只放了一碟甜点,葱白的指间拈着一块核桃酥,小口轻咬吃相也分外好看,“小寒为何不吃饭?”难怪会看那食盒熟悉,昨日落也拿回院子一个,流溪暗想,既然是福香居的核桃酥,那自己应该还在殷都城内。
吃完了一块糕点,寒笙又从面前堆成小山状的碟中拈了一块核桃酥,咬了一口,道:“我就只喜欢吃这个。”
“你现在还在长身体,还是多吃些饭菜比较好。”
寒笙停顿了一下,回道:“吃再多身体也不会长了。”扭头看向门外一株横枝错结未经修剪的花树。
他现在还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的说出这般话语,见寒笙明显不愿多说,流溪便转了话题,“你是怎么把我带出古家的?”难道就没有被其他人看见。
“点晕了扛在肩上翻墙出来的。”寒笙说的轻飘飘。
他果真是会武功的,昨日为何会说自己害死了好多人,“能告诉我一些小寒自己的事情吗?”流溪放下筷子看向寒笙,头发散落未束,只把右半边额前的刘海梳到耳侧绞成一条细辫,一双眼睛如蒙薄雾的疏离,静静坐着的寒笙,美丽的太过容易让人放下警惕。
一室沉默,风止草静立,就连院外也是无声,就在流溪已经决定放弃的时候,寒笙轻声开了口,“大雪飘飞的隆冬腊月,我只身一人骑马赶往京都,半路却突然病发,”寒笙自嘲一笑,“就像你上次在古家见到的一样,痛的从马上滚进了路边的坡沟里……”
天寒地冻的雪天又是新年初旧年末,此时路上基本上是不会有人经过的,这还是第一次发作,没想到却是这般痛苦难熬,为何又是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这种天气,在雪沟里挣扎翻滚了有半个时辰之久的寒笙艰难的爬上了大道,耗光了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
融化的雪水已将身上的皮裘浸透,凌烈的寒风一刮,是刺骨的严寒,寒笙趴在皑皑白雪之上,气息虚缓,身体的温度也快被皮裘吸干,白马喷着响鼻围着寒笙转圈,嘶鸣着踢踏着四蹄以防自己的主人昏死过去,这种时节若是真的睡过去了,怕是再没有醒来的可能。
雪落无声,层层将卧在雪地上的少年掩埋,少年任命的闭了眼,却翘起了唇角,“你没事吧?”感觉有人将自己抱起,寒笙双眼微微的睁开一条细缝,藏青色斗篷被解下紧紧裹在自己身上,胸口好热,即便是铁制的铠甲脸贴在脸上也好温暖,寒笙满足的闭了眼。
“还以为会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死去,却不想在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有人经过救了自己,”寒笙依旧望着院外,低声诉说,眼角忽然有泪滑落,“若是当时就冻死了或许会更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粘在嘴角的核桃酥脆皮渣屑也被泪水润湿。
即使是隐在土中生存的卑微蝼蚁亦不会轻言生死,到底拥有怎样的经历才会让一个如花的少年想要放弃自己,流溪站起身走到寒笙身边,抬手拭去寒笙脸颊的泪水和糕饼屑,“果然除了姐姐,只有你对我最好,……。”寒笙忽然抱住流溪大声道。
林,自己莫不是做了什么又勾起了他的回忆,感觉寒笙现在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流溪心中腹诽,下一刻身体陡然悬空双脚踏不到地面,寒笙打横抱起流溪转身进了内室,‘嘭’一声将人摔进了柔软的大床上。
“你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准碰。”寒笙说着就向床上的流溪扑了过来,流溪向里滚了半圈躲开寒笙后背却抵在了墙上,完全被逼近了死角,“小寒你冷静一点,我不是救了你的林。”流溪轻声道,试图阻止住寒笙疯狂的举动。
寒笙爬到床上一把扣住了流溪的手腕,“你就是他,不会错的,除了他在这个世上再不会有人这么温柔的对我了,”瘦小的少年手掌却是说不出的大力,流溪被寒笙用力一拽就跌趟在了床上,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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