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黑了黑脸色:“你一定要这样吗?”
洛语时对上木槿的视线:“那你想让我怎样?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若无其事地跟你谈天说地?聊聊这些年我在监狱里是怎么过的?”
木槿不忍地说:“我没想让你那么做,我只是希望你能正常一点……”
“正常……”洛语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密密麻麻都是针孔,就像他的心一样千疮百孔,“那你找错人了,你去十二年前找吧。”
“洛……“
“别那么叫我。“洛语时艰难地移开视线,“我配不上。”
木槿看着洛语时倔强的侧脸,忍不住缓缓覆住了他的手。洛语时却一把将他的手甩开,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我睡了,你走吧。“
木槿没有走,而是缓缓起身坐在了一旁的板凳上。
洛语时的案子终审之后,木槿想了很多。他不相信洛语时会杀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姚筱瑶的死与洛语时脱不了干系,这一点也是不能否认的。
他必须在姚筱瑶和洛语时之间做出一个选择,可他决定不了究竟应该原谅哪一个。
他救不了姚筱瑶,也救不了洛语时,他只能救自己。
所以他选择了逃避,离开了一高,去了外地,上了大学,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本以为这样就能逃开那段过往,却不想造化弄人,命运又让他再一次见到了洛语时。
曾经万难的选择题又一次摆在了木槿的面前:姚筱瑶还是洛语时?
他挣扎着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穆浅轻轻扣了扣门板:“可以进来吗?”
木槿抬起了头,轻声说道:“进来吧。”
穆浅走到木槿身边,顺着他的角度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洛语时:“情况怎么样?”
木槿摇了摇头:“身体透支太严重了,早上连起床都很困难。”
穆浅抱着胳膊问道:“我是问你和他之间,情况怎么样了?”
木槿抬头看了穆浅一眼,后又无言地低下了头。
穆浅拉了一个板凳过来,和木槿坐在了一起:“从没见你这么纠结过,到底怎么回事儿?”
木槿刚想开口,躺在病床上的洛语时忽然翻了个身:“医生,我这针头好像扎歪了。”
穆浅挑了挑眉,起身向洛语时走了过去:“是吗?我看看。”
他掀开洛语时的被子,看了一眼洛语时的手背,果然肿起了一个肉球:“这谁扎的针?怎么弄成这样?”
木槿干咳一声,耳根有些发红:“好像是个小护士扎的,没什么经验,情有可原。”
穆浅回头瞟了木槿一眼:“小护士挺有钱,要不给四倍医药费吧。”
木槿瞪了穆浅一眼:“废什么话,赶紧给他把针拔了。”
穆浅替洛语时拔了针,又替他换了另外一只手扎上:“作为医生,我有必要负责任地跟你说一声,你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如果你再继续这么劳碌下去,很有可能会进一步加重身体的负荷。保守起见,我建议你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如果真的缺钱,可以管木槿借,反正他有的是钱……”
木槿干咳两声,穆浅识相地闭了嘴。
洛语时把手放进被子里面,摇了摇头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不需要休息,更不需要借钱。”
“好吧。”穆浅无奈地点了点头,从胸前掏出一张名片,递到了洛语时手中,“总而言之,最近一段时间,我希望你能静心休养。实在不行的话,中医食补也可以。红枣,龙眼,阿胶,黑芝麻……这些都是补血的食物,平时多吃点儿,也可以一起熬成粥。吃法随意,你喜欢就好。如果有什么问题就打这个号码,我24小时待机。”
“谢谢。”洛语时接过穆浅递来的名片,翻了个身又躺回了被窝。
几瓶液体输完,已经到了晚上。洛语时一整天没吃东西,早上打包带来的东西一直隔在床头。
木槿替洛语时拔了针头,用药棉按住了他的针孔:“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洛语时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扒开了木槿的手:“我答应过钊子,输完液就回工地。”
木槿缓缓放下了手,吸了一口气说:“那我送你回去。”
洛语时隐忍着点了点头:“好。”
两人开着车继续上路,正好赶上晚高峰。
华灯初上,天色昏沉,车子堵在路上寸步难行,整条街上到处都是喇叭的滴滴声。
空调送着冷气,洛语时身上的肌肉越来越酸痛。他靠在车座上,渐渐沉入了睡梦。
梦里大雪飞扬,他和木槿并肩走在校外的小路上,谈笑风生。
醒来时,洛语时感到有些微冷。他抖了抖身子,披在身上的衣服随之下滑。
“醒了?”木槿穿着单薄的衬衫,双手撑在方向盘上,侧目看了洛语时一眼。
洛语时晃着发昏的脑袋,皱着眉头向木槿问道:“我睡了多长时间?”
木槿抬腕看了一眼手表:“不到二十分钟。”
洛语时揉了揉凌乱的头发,拎起了披在身上的衣服:“衣服还你。”
木槿说:“拿着吧,我没手。”
洛语时缓缓折住木槿的衣服,轻轻地放在了自己腿上。
钊子再次打来电话,洛语时按了接听按钮:“喂?”
“小洛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洛语时捏了捏木槿的衣服:“刚输完液,马上就回去了。”
“龟孙子没找你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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