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身形一僵,忙用手帕擦了擦眼泪。
“没什么,过来看看白相公以前的屋子。”宝禾先生答道,“你的酒醒了?”
“醒了。”刘子安努力忽视心中的那抹醋意,告诉自己这两个人之间是不可能发生什么的,“话说这酒的后劲儿还真大啊。”
宝禾先生和方雪憋着笑,没有说什么。
“阿雪,你方才是哭过了吗?”刘子安走到二人跟前,见方雪的眼睛红红的,问道。
方雪低着头,没有说话。
“瞧你把人家姑娘吓得,都不敢哭了。”宝禾先生调笑道,“刚才一听见你说话,赶紧擦眼泪。”
刘子安有些郁闷,虽然他没打算跟方雪发生点什么关系,但这样被女孩子嫌弃还是很伤自尊的。
“不关子安哥哥的事,”方雪低着头,闷声答道,声音还有些哽咽,“只不过在家里不可以这样哭罢了。”
“这倒新鲜,你家连姑娘哭不哭都管?”刘子安撇了撇嘴,并不信方雪所说。
正在这时,远处走来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向三人行了个礼道:“三位贵客,城主大人请三位去用晚膳。”
“既然城主大人相邀,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宝禾先生顿了一下,道。
“车就等在外面,您三位是现在就去,还是等会儿再走?”小厮问。
刘子安皱了皱眉,显然并不想去。
宝禾先生想了一下,道:“劳烦你等会儿,我们准备一下。”
“行,那小子就在门口恭候诸位了。”
等那人走后,刘子安问宝禾先生:“就去吃顿饭,要准备什么?而且,我可一点都不想跟那个城主一起吃饭。你别忘了,他曾经做过什么。”
想起白轩被活活烧死的惨状,刘子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那城主做过些什么?”方雪有些紧张地问道。
“没什么。”宝禾先生安抚地朝她笑了笑,道,“既是掌权者,手腕难免会强硬些。”
“他那哪里是手腕强硬啊!分明是存心报复!”刘子安反驳道。
宝禾先生瞪了他一眼。
“叔叔,那咱们能不去吗?”方雪虽然并不了解他们口中的那个城主,但听他们话里这意思,貌似是个不好惹的人。她心里有些害怕。
“没事的,城主又不是吃人的妖怪,不用怕他。更何况,人家既然来邀请咱们,就是看得起咱们。如果不去的话,会惹人家不高兴的。”宝禾先生软语劝慰,试图缓解方雪的不安,“好了,刚才脸都哭花了。回屋去打扮一下,收拾好了咱们就出发。”
方雪点了点头,先行回屋去了。
“先生,你对我就没这么温柔过。”刘子安有些吃味地说道。
宝禾先生斜了他一眼,笑道:“你既不是小孩子又不是姑娘,要那么温柔干嘛?难不成还越活越回去了?”
刘子安被宝禾先生的话噎得一时红了脸,喃喃地说不出话来。
“对了,你也回去加件衣裳吧。”宝禾先生看了看有些阴沉的天说道,“感觉明天要下雨啊。”
“一场秋雨一场寒,估计也就再暖和这么几天了。”刘子安应和着。
宝禾先生叹了口气,不知在想些什么。
刘子安觉得先生最近好像越来越爱叹气了,问他原因他也不说。最开始刘子安还试着宽慰过,后来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三人到了城主府上,却并没有见到城主,只是见到了刑公子。一问之下才得知,那次事件过后,老城主大病了一场,后来病虽然好了,但也没有以前的那份心气儿了,索性把城主之位传给了儿子,自己到别墅颐养天年去了。
“如此说来,还要恭喜刑公子了。”宝禾先生笑道,朝他拱了拱手。
刘子安和方雪也跟着说了几句恭喜的话。
刑公子摆了摆手,苦笑道:“有什么可恭喜的。朋友也没了,自由也没了……”
“不对啊,你这两天不是还出去打猎去了吗?”虽然那会儿喝醉了,但刘子安迷迷糊糊地还是了解一些情况的。
“两年多了,才出去那么一回。而且两天就回来了。”刑公子郁闷道。
“身为城主,难免会做出一些牺牲……话说回来,老城主近况如何啊?”出于礼貌,宝禾先生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问候一下的。
“挺好的,前段时间还迷上了木雕。”刑公子咽下口中的食物,说道,“先生,您要不要也去看看?反正也不远,就在城外。”
“城外......”刘子安喃喃道,心想,不会是上次的那个宅子吧。
“那个宅子……二位之前也去过。”刑公子读懂了刘子安的表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老城主,真有勇气啊。”刘子安不知该怎么评价才好,反正如果是他,在有选择的情况下绝不会住进死过人的宅子,尤其是那个人还是被自己害死的。
“是啊。”刑公子干巴巴地撂下这么一句,便不再说话。
众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窗外响了几声闷雷,恐怕快要下雨了。
“这么唐突地去打扰老城主不太好吧。”隔了半晌,宝禾先生有些为难地说道。
“没事的,我爹天天都盼着有人能去欣赏他的藏品呢。”刑公子神情恳切地望着宝禾先生,期待他能同意。
这其中自然有私心,其一是为了能让宝禾先生在这里多待些时日,好让自己尽一下地主之谊;其二则是因为,他曾在那所宅子里亲眼目睹自己的好友被活活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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