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壹拾 泪遗痕
苏青石捕捉到了蓝衣公子面上所流露出的失望之情,难受的感觉,也压着他自己的心口。
“这支玉箫,是你送我唯一最珍贵的礼物,你不善言辞,也不懂那些情调,那次,你冒险去夺得了这把玉箫,还差点丢了命。”
风千云靠着窗户,那次,苏青石满身是血回来,那天,是风千云的生辰,很多人来给千云公子贺寿,他们带的礼物,晃花了闲逸秀绝的公子的眼,他眼角的笑意从早上保持到晚上,大家在欢宴后各自散去,只留下风千云一个人独坐在凉亭中,他的笑容敛下了,满目的冷,敛得那般冷峻。
当时,苏青石站在那风姿俊秀的公子身后许久,他道,“千云公子。”
风千云负手而立,他转身,看着身后的黑衣人,单膝跪下。
“何事?”
他的声色太冷,黑衣人垂下的脸,风千云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当遽然的出手,他轻轻的一掌,就把苏青石打飞了,风千云错愕的看自己的手掌,再看三步开外的人,他就挨了一掌,便咳了血。
“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
风千云蹙眉头,苏青石拿出玉箫,他呈上去给他。
“碧玉箫。”
风千云惊愕的看着跪下的人。
风千云那时,已经知道苏青石对自己的心意,他苏青石也和其他男人一样,被千云公子俊美的风姿美貌所迷,而那时的千云公子,一心只在自己的大事上。
“你拿它送我?”
“是。”
“为何?”
苏青石抬起头,又转开脸,因为喜欢之情,他说不出口,两人对峙中,苏青石晕了过去。
风千云拿着那支玉箫,他将那人抱起,进入自己的卧室,甚至将其放到自己的床上。
他是第一个人,可以靠近千云公子那么近,也仅是他一人而已。
风千云褪尽了昏迷之人的衣服,毒血掌印赫然映入那秀逸公子的眼里,掌印印在苏青石的左肩前。
苏青石的皮肤很白,那是隔绝日光太久的白,修长的腰身,匀称的身材,每一处,都透着力量,那力量不霸道,也不柔弱,适中得优美。
风千云给昏迷的人逼毒后,再拿过熬好的药,亲自灌他,可那些药,多半流出了苏青石的嘴角,风千云看不过去,他亲自进一步慰劳,用嘴帮他喂药,直到喂干净了整碗药,风千云才拿着那支玉箫,一个人坐在桌旁,独自吹箫。
花间梦事曲,那是风千云的父亲曾给他母亲吹的曲子。
风千云坐在桌旁,他睫眉掩下时,轻颤的声势,他横箫而吹,曲韵心事出,流水和花意,非是水无情,却是东风破。
曲中多少情重,那声里便多少伤怀,他自吹,无人无月下,他坚持吹下去,轻轻地吹奏,彼时,夜月之下,那对恩爱夫妻,以及沉睡入梦乡的少年,当时,少年,年仅四岁,总角宴宴时,未得尽欢,却将面对流离和孤苦。
多少温情过往中,那时,他他睁开睡眼,看见母亲温柔笑颜,她轻轻哼唱一支安眠曲,而他的父亲,陪着母亲,守着自己,他本以为,他会永远如此享受下去,岂知,好梦从来不长久。
争权夺利,为了皇位,很多无辜的人死去,很多人变得狠绝。
苏青石躺在床上,他眉心紧锁,当听到那悦耳韵律悠悠的曲子,他不轻易间,就看到了风千云最软弱的一面。
那一晚,风千云放下玉箫,他闭上眼睛,眼泪流得无声无息。
“母亲。”
“千云,记住,能逃,就逃得远远的不要呆在这深宫中,你看你爹,就算他毫无争夺的野心,还是被怀疑,你记住,要想要,就要有足够的忍耐力,你爹,是因为娘,才放弃那一切,可到头来,是娘害死了你爹,千云,如果要逃,就逃得远远的,如果要夺,就把一切都夺到手中掌握,这样,他们才不能,不能伤害你。”
她是自己喝了那杯毒酒。
而她的他,是在狱中被折磨致死,勾结叛党的罪名,盖得无根无据,她请求皇帝放他一马,她愿意被锁于深宫中,可天子,不愿啊。
他想要谁就想要谁,不管是女人还是其他人的命!
风千云最终没有逃,他选择了夺,夺是为了报仇,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这一路上,他无情无义的掠夺,手足相残,当打开了第一次杀戒,第二次便不会再犹豫。
风千云想,等自己走上了那个位子,他应该是喝了无情无爱的药,喝得七情六欲也无了,到时,他就可以放松了从五岁开始就竖起的警惕之心,防备之心。
苏青石下床,走到那个人的身边。
风千云出手悄无声息,玉箫直取靠近自己的人的喉咙,只要进一分一寸,都可要了见了不该见之人的命。
“苏青石,你逾越了。”身为护卫,只需安守本分做该做之事,便可。
“青石愿意受罚。”他跪下,垂下了眉目,不知是不敢再看对方眼角的泪,还是不想再看!
“哼,受罚,是死还是残废?”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想要的选择,不是吗?
“我喜欢你。”
苏青石转开头,这样说。
因为喜欢你,所以,把命都交给你了,任你处置,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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