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有着很白的皮肤,长长的头发,直直垂到腰际,即使不说话,嘴角边也会有两道深深的酒窝。跟她聊天没有什么负担。一些不好笑的笑话,依旧能令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开车送安儿回家的时候,她睡着了,头斜靠在我的肩上,垂下的头发掩盖住她的脸庞,睫毛不时的跳动,嘴角有趁微微的上翘……她看起来天生就是个容易快乐的人。
——off,今天我和朋友一起去酒吧喝酒,我喝了整整一瓶,却感觉依然清醒。
——阿飞,别放太,事在心里,有时候也要学会放松一下。
——那么off,告诉我,你快乐吗?
——这世上没有纯粹的快乐。但你可以尝试放松。早点回家,洗个热水澡,吃点好吃的东西,善待自己。
——off,你真像一个管家婆。
跟off的谈话,每天晚上都在进行着。
off代表着夜,代表着灵魂最深处的东西,代表着不为人知的另一个世界。
在这个世界,只有off一个人和我对话。面对真实,面对痛楚,面对那些我一个人独处时不敢去正视的心灵黑洞。
甚至有时候,我还在下意识地期待这份痛楚。因为灵魂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足最纯净的,不必有任何伪装。
每天晚上和off的谈话,已渐渐成为我劳累一天后最大的期待,我也不再关心off到底是谁,身在何方,因为这根本不重要。
去年的新年,我回到北方的小镇,看到快为人父的小星。他有一幢漂亮的公寓,位于镇内高级住宅区,是我送给他的结婚礼物。
我还记时当时把钥匙亲手交给他时,他用温和的眼睛滦深看着我,阵光扑闪扑闪,一剎那,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他还是那样纯真地朝我微笑,没有一点岁月的痕迹,然后,一回头,我看到他的妻子。
因为怀孕,她的脸庞显得格外浮肿,肚子明显凸起,然后,撒娇般拉着小星的手说今天你买菜的时候要仔细一些,蔬菜和水果要尽量挑新鲜的,还有,别忘了买我喜欢吃的甜点和……
我知道了,一天到晚吃这些,小心变成一个小胖子。小星朝她温柔地笑,然后对我说,哥,你先坐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我目送他的背影离开,惊觉那个夏天、那个夜里怯怯笑着蹭到我被窝的小星,那个我一回家里就缠着我不放的小星,已经不在了。
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人生,完全不需要我的人生。
坐在回北京的大巴上,车身一直在摇晃颠簸,冬天的阳光有趁刺眼,忽然之间,觉得心里已经平静如恒,终于可以不再爱了。
真好!
因为即使有爱,你也是孤独的,难以忍受的孤独。
安儿经常拉我去唱片行,她有一副很好的嗓子,我在酒吧里听过她驻唱,一首下来,往往赢得满堂喝彩。
音乐是她的最爱,当她找到自己想要的cd时,往往会露出快乐笑靥,然后喜孜孜地拉着我一起欣赏。只不过是一张简单的cd,就已够她开心上半天。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很自然的牵着我的手,更多时候,她会小鸟依人般在我身边,抱着吉他哼唱,一些或长或短的轻快调子,却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忧郁。
一剎那,我觉得,她其实并不像她表面那样快乐。
时间久了,分不清习惯一个人是否会等同爱上一个人。至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很平静,很少去想那些高低起伏的走势图。
期货还是动荡不定,公司增加了开会的频率,作为交易部的骨干,我在全公司的人同情的眼光中,整天和「魔鬼」欧阳泡在一起。
我们之间的对话除了公事外,几乎没有一句是涉及私事。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经常会感觉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力量,这跟安儿身上的气息完全不同。
相他对话时,我往往很紧张,说了一半就不知道下一半该怎么说。和他一次下来,整个人都有虚脱的感觉。
更要命的是他办公桌里的一盆兰花,只要一进去,就会沾染到兰花执拗的香气,怎么也挥之不去。
自从我到这个办公室的第一天,就一直忍受着这样的气息,有时会有错觉,即使回家,似乎也能闻到这样的气息,所以害得自己神经质地经常换洗衣服,但是没过多久,我的衣服上,又充满了兰花的香气。
一天,安儿邀我去酒吧,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好好坐一会儿,等一下她会唱歌给我听。
舞台灯火昏暗,四周声音嘈杂……安儿摆弄着吉他,只穿一层薄薄的纱裙,隐约可见她身上细腻的皮肤。
台下的人跟着起哄、轻佻的吹着口啃,没有人真正聆听安儿的歌声,它们仿佛是从很深远的地方,缓缓飘来……胸口忽然掠遇尖锐的痛楚,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
几天后,我收到安儿的一封信。她告诉我,她已经去了香港,那里才是歌手的天堂。
阿飞,看到你走出酒吧的时候,就知道你不会接受我的生活方式。很多时候,不知道
自己可以在哪里停留。可是,只有在舞台上,我才感觉自己是真实的存在着。
忽然发现身边没有什么可以永恒,总是不断的相逢、不断地失去、不断地在反反复覆的离别中,一再心痛……
我仰起头眺望高空,却依然审视不到自己的未来,只有在心底里还残留着几分真实的感情。
这份感情中,有很大的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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