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曾几何时,我唐小虎对天宣称:这人世间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不采园中花不识情滋味儿。后来,当父亲将我轰出家门令我流落街头(?)的时候,我的观念则发生了微妙的转变,我忏悔(?):这人世间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不听老人言。如今,当与我共伴十八年之久的脖子陷入他人剑下生死攸关的时候,我更正:这人世间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曾相信一只披着羊皮的猛兽!
“是盟主派我来的。”我陡然回答,身子不由得往后挪,尽量与他手上那把寒剑拉开些距离。
[唐莫?他出关了?]只见他露出一抹惊讶的神色,看来这个答案俨然正中下怀。
“不错,盟主他出关后忽然想拜访故友,所以特暗派我来此请教主去……”
[胡说!本座如今是武林公敌,唐莫他怎可能见我!]正当我还沉浸在自己押宝成功的喜悦之中,喉间的利剑突然又逼进我半寸。
“小的不知!”我无辜道,其实我连他是否出关了都不知。
他盯着我沉吟片刻,终于缓缓收回喉间的利剑,我这才得以不着痕迹地用袖子颤抖地擦去额上的冷汗。
[带路!]他忽然对我下令,一手将身上的血袍换下——好灵活的左手!
“……恕小的失礼,敢问教主这出路究竟在何方?”如果我一早就知道路我怎可能还会在这里与你周旋!
[唐莫竟会没给你地图?]他眼中闪过一道杀气,似乎对我的话有所怀疑。
“回教主,那地图在之前和他们抢夺的过程中被撕了。”我指着地上那几个刀门弟子的尸体,记得那几人手上似乎的确有一份简要地图,而且残缺不全。
他走到尸体旁逐个搜查,的确摸出一张带血的破地图。
[哼!]他将那张羊皮图握于拳中用力一捏,再松手时,那张地图已呈碎末。
我不禁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心中一颤——如若我方才压错宝,那么我岂不就会和那张羊皮同等命运?
他冷冷地瞟了我一眼,二话没说,健步离去,我也跟着他走了两步,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便转身唤道:“邵安!”
只见邵安依然安坐于柜中,小嘴微张,一双大眼睛瞪似铜铃。
“你搞什么鬼!还不快起来?”我上前将其一推,邵安则整个人顺势倾倒在我怀中——敢情竟是昏死过去了!
“邵安——起来!”
这座地下迷宫远比想象中的复杂,我们跟他历经三个致命机关,走了约莫四个半时辰才抵达出口,正如之前徐子卿所言,出口正对着一面山坡,坡上有座新修的孤坟。
“教主,小的不明白,那哼哈二将究竟是怎么死的?”那座孤坟虽说简陋却也堆砌的极为细心,坟上的泥土与四周的土色俨然不同,这种黑土只有从很深的地下才能挖掘出来。
[就是被一伙像刚才那帮人一样的家伙联手耍奸计害死的。]他冷言道,目光中充满轻蔑[哼,都是你们这些所谓的武林正派人士干的好事!一个个不过都是那家伙的走狗!]
“哪个家伙?”我习惯性的问,话刚出口才发现不对,却也覆水难收。
[你不需要知道。] 他道,迈出脚刚行两步,突然扑通一下倒在草地上。
山中传来几声鸡鸣。
“教主?”我小声唤了一声,他倒在那里纹丝不动。
“少爷,他恐怕是昏过去了!”邵安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昏过去了?真是天助我也!快跑!”于是乎我和邵安两人一前一后的从狼腾山一口气顺泥路飞奔回封城,先到当铺里用我之前在洞里顺手牵羊弄来的一颗小夜明珠换取五十两银子,随后又去马市挑了匹健壮的好马趁着日出风尘仆仆地踏上官道直奔异地。
官道上人车寥寥,空中偶尔飞过几只燕子,除此之外便是数不尽的延绵山丘。
只可惜佳景虽美,路上行君无心赏。
“少爷,路边好像有人在朝我们招手!”位于前座的邵安突然惊奇地喊道。
“少管闲事!”我狠狠一甩马鞭,马儿猛然一阵加速,只觉耳边风声呼呼,四周景物飞奔而去。
忽然一个矫健身影出现在前端,我不得已猛收马疆勒马顿时悬空。
“呵呵,教主好,小的正在寻你呢!”我扯着脸笑道,尘土飞扬间我看不清徐子卿的神情。
“小虎!邵安!”徐子卿的声音竟显得尤为开心,三两步移至马下,道:“你们没死?”
闻言我险些被口水呛到——什么叫做“我们没死”!
“就差那么一点。”我这才翻身下马,断定眼前之人应该还是最初的那个发作前的好徐子卿。
“他没伤到你吧?”徐子卿关切地问道。
“呵呵,我唐小虎怎会让他伤到?”我拍着胸脯吹嘘道,却又心有余悸不敢离他太近。
“既然你知道他的存在,还望徐兄帮个小忙与我们异向而行,唐某在此感激不尽!”
“小虎。”徐子卿眼中划过一丝受伤的神情,徐徐道:“如若他再醒来恐怕会大开杀戒。”
“他上哪都是一样开杀戒,只不过死的人不同罢了。”我准备翻身上马,却被徐子卿紧紧拉住。
“不!你不一样!你一定有办法制止他的!我可以感觉到!”徐子卿焦急地说道,他浑身力大无穷,我使劲地扯了几下都没扯出我的袖袍。
“徐兄请放手!若你不想走那边我跟你换一换就是。”我更是心急,生怕他一个激动就变回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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