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放弃希望,他无法做到眼睁睁地看着宋亚泽日渐瘦弱,然后在病苦中死去,无论如何,他都想试一试,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的心每天都生活在酸涩和痛苦制成的海里,被里面的盐浸渍得糜烂不堪。
他趁着哥哥睡着时,偷偷整理着诊断报告,打算把所有的材料收集起来,去国外,为了给哥哥治病。
这天下午,正逢雨过天晴,甚至出现了隐隐约约的彩虹。太阳像是终于睡醒了,从厚重的灰色云雾里爬了出来,这是一副多么有生机的画面啊,这是重庆罕见的天气,连雾气都使画面唯美起来。
林裕果在抽屉里整理着医疗报告,仔细看着上面令人心痛的诊断说明。可当他泪眼模糊时,却在上面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端倪——患者姓名下面的拼音,不是“yaze”,而是“lixia”!
这不是哥哥的名字!
误诊了!这是林裕果的第一个想法,滔天的希望滚滚而来,撞击得他浑身颤抖,他呼吸急促,连手都控制不住地抖动。他吸了一口凉气,又吸着一口热气,震惊和欣喜,让他近乎要癫狂。那一刻,他的眼前几乎是眼花缭乱的,什么都看不见了,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差点要哭出来了。
他悄悄打开门,发现宋亚泽还在沉睡。他不动声色地又关上了门,便拿起车钥匙,一路狂奔着,到了医院,找到了于湛,拿着报告质问着。他面色通红,整张脸写满了焦急、欣喜和紧张,他多么希望是医院的误诊!他宁愿不去打所谓的医患官司,也要得到哥哥健康的消息。
于湛依旧是沉默的,冰冷的,他的扑克脸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却在林裕果拿着一沓报告质问自己时,有了一丝裂痕。他紧抿着嘴,紧锁着眉头,过了半晌,仍是没能说出一个字。
林裕果看到于湛异常的沉默,向来聪颖的他思索一阵,然后如被电光狠狠砍了一下。震惊,是的,也许震惊已经难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他的心情是复杂的,惊讶、欣喜、疑惑和愤怒同时存在,而这四种情绪却又同时燃烧到顶峰!他战栗着,出了一身冷汗,眼前的世界也是天旋地转,他感觉头晕目眩。他不相信,他的哥哥会欺骗他,可事实却正是如此。
“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不想隐瞒了。你哥他没有生病,他只是吃了一种药,可以出现癌症晚期的症状。那天的主治医师,其实是我同学。”于湛坦率地承认了,他不是个习惯性撒谎的人,一旦被识破,他就会坦白。
林裕果的嘴唇抖动着,下巴抖动着,手脚抖动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安宁的。他像是看到了极大的希望,这让他头晕目眩;可随之而来的,是愤怒,是滔天的怒意,他的理智,已经被这怒意掀翻。
他就像一个被拔了毛的狮子,震惊和欢喜过后,是被欺骗的怒意,他的血压猛地直往上蹿着,让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他吸进去的是凉气,呼出的却是滚烫的热气,带着愤怒的热气。
他一拳打在了于湛的脸上,连镜片都飞出,摔在地上,出现了裂痕。这一拳,惊动了医院里的其他病人。于湛被打后,摔倒在地,可他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尽管他的下巴已经疼得麻木,连流血了都感知不到。
此时的林裕果就像发狂的兽,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每一块肌肉都在疯狂地跳动。他死死盯了于湛几秒,就带着一颗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走出了医院。
路上,他的手几乎连方向盘都要拿不稳了,踩着油门疯狂地加速,他的心情无比复杂。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脸上已经爬满了泪水。这是什么样的泪水呢?对最爱的人仍是健康的欣喜,被最爱的人欺骗的愤怒,更多地,是心酸。他爱宋亚泽,可他多么心痛。为什么,为什么哥哥要骗自己呢?
进了门,他哆哆嗦嗦地上了锁,连鞋也顾不得换了。他颤颤巍巍地推开卧室的门,发现哥哥还在安睡,而窗外的阳光,还是那样美好,把他的床都照亮了大半。这一刻,他好爱宋亚泽,又好恨宋亚泽!他真的恨不得把那个安睡的人杀死,然后吃掉。谁让他这样折磨自己呢?从小到大,他总是折磨着自己的。他快要被这种折磨逼疯了,逼得要入魔了。
他神色晦暗地将窗帘拉上,屋里瞬间黑暗了不少,但还是能隐隐约约看见东西的,他的脸色也是随之阴暗了,他从来都是善良的,学着和哥哥一样温暖的,可现在,他变了。这种变化,触发了一个一直盘旋在脑海,却从不敢付诸实践的想法。
他脱掉自己的外衣,将鞋子蹬掉,就赤着脚走上床,躺在宋亚泽的身旁。他痴迷地看着哥哥的睡颜,轻轻地抚着,抬起他的下巴,和那个只能在梦中享受的嘴唇尽情地相交。唾液也是调皮的,总是顺着舌滑下来。林裕果要疯魔了,他意识到这具躯体是不会离开自己了,这让他太激动了,也太冲动了。他发狠地亲吻,甚至控制不住地撕扯着衣服。
他下意识地压了上去,这是人类的本能,也是他这么多年来最想做而不敢做的事。而这种压迫终于让宋亚泽从沉睡中醒过神来,他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林裕果,还以为自己只是在做梦,过了几秒,他才惊声问道:“林裕果,你干嘛呢?!”
林裕果没有说话,而是将他的双手抬起,压在头顶上,在哥哥震惊的眼光下,带着粗重的喘息,低沉地开口:“哥……你骗了我……为什么?”
宋亚泽更是震惊了,心虚和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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