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件虎皮。”双火的手向后拍了拍背上的包裹,“这只虎有时会跑到黑土辽原上,会对你的安全造成威胁,所以魔昂刚加入打猎队伍中,就先把这只虎擒住了。”
“他会打很多猎物吗?”
“也没有很多,不过都是最凶猛的野兽。因为魔藏王子说,凶猛的野兽会吃掉软弱的野兽,所以就先把凶兽杀来吃,还能保护一些吃草的兽类。”
“这个想法挺聪明的。”
双火把双手抵在脑后,笑了一声,“只是听起来聪明罢了。事情可没有看起来的这么简单。这一百年来,猎物减少得特别快,肯定有些隐秘的原因,或者就像魔君说的,一切都是上天的惩罚罢了。魔藏王子虽然野心勃勃,但也未必能逆转得了。况且——”双火转过头来,“他可是魔昂的大对头哦。”
“魔昂才去城里一年就和王子做上对头了?”
“是啊。你的魔昂可不是平凡之辈,他是公主身边最得力的干将,却是王子眼中最具威胁的敌人呢。这种身份,在魔人国里可从来没有出现过。等你进了城,就会了解了。”
我会那么快了解吗?我不太确定。
由于双火和我是步行,远不及魔人擅长的奔跑,一直走到太阳下山,仍旧没走出黑土辽原,只是能望到遥远处森林模糊的暗影。双火说照这样走法晚上再休息一下,至少要走三天才能进城。
天黑下来,我们没有立刻停止。因为双火说,直接睡在平地上未免冒险,于是又向前走了一段,找到一个背风的土坡,坡下还生着些细软的浅草,正适合小憩。
于是,我把虎皮铺在浅草上,和双火坐在上面倚着土坡的背面休息。
一轮弯月挂在东方,黄得透明的颜色,尚没有多少星星冒出来。
我问双火,“现在是初几?”
“什么初几?”
“就是这个月的第几天啊?”
“这我可说不准。倒是听说,早先有魔人制过历法,可以清晰定位每一天,但不适用啊。谁要知道过了几天干嘛?大家都知道每隔一次长夜,就算作过了一年,这就足够了。月历星规,只有少数老人才在计算。”
这样啊。那想来肯定也没有时辰了。这魔人城的生活还真是简练。我一直都跟在师父身边,习惯过简单的生活,对于仙都里那种繁琐的日子还真是应付不来,比如讲价的失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所以,听双火这么说,我觉得我应该能应付得来魔人城的生活。于是,安心地睡着了。
宿在野外,身体的本能中还是有些警觉的。醒来时,天尚黑着,满天繁星,后半夜的光景,手边的浅草挂着莹莹的露水。
“醒啦?”双火看我一眼,双腿一挺站起身,“那咱们就接着走吧。”
于是,从繁星满天,走过黎明前的黑暗,再走到东方既白。一路上,浅草越来越多,逐渐连成长长的一片,有小树丛出现,都是些生着刺的野果树,缀着红红绿绿的果实。
终于走上了草原,腿脚都被露水浸透。我把虎皮穿在了身上。一路向北地前行,似有从夏末走到早秋的征兆。
接近中午时分,草原上的露水才退干净。偶尔有一只大眼睛的蜻蜓飞过,落在高高的草尖上,慵懒地塌下透明的翅膀。
双火问我:“仙人国也有蜻蜓吗?”
“有是有,但跟这里的长相不太一样。”
事实上,除了我此前在后园里见过的海鸟,这里所有的生物都与仙人国的有些差别,就好像魔人与仙人的差别,前者总有一种接近于自然的粗犷,或体现在粗糙的皮毛上,或体现在朴实的色彩上。
与这里的生灵相比,仙人国的生灵都像掉进过大染缸里一般。包括白云犬,它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如果挂到风筝上,完全可以假装成一朵云。
走到晚上时,已经来到了草原的边缘,再往前就是密林。双火说在草原上宿一夜更安全。于是,我们抱着白云犬爬上一棵草原上孤立的大树,躺在了树丫上。
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感到树干震颤。我睁开眼,见双火早已经醒了,正兴致勃勃地看向树下。
月光中,有两只野猪正在树下蹭痒痒。
双火示意我别出声,静悄悄地观看。一只野猪开始往另一只身上蹭,可被蹭的突然炸起鬃毛跑开去,另一只则晃悠悠追在后面。
“一只雄来一只雌,”双火一边说着,一边跳下树,“刚好一对。按我说,这才叫顺其自然。”
“这本来就很自然啊?”
“你能这么觉得,我真高兴。”双火拍拍我肩膀,“不过进了魔人城可就别这么说了。律例规定男女不能在一起,而魔藏王子可是全天底下最爱按律例办事的!”
在东方鱼肚白的时候,我们走进了密林。林中有与仙人国相似的松树,终于让我倍感亲切。双火倒还惦记着用松脂驯化野兽的事情,他说以后要尝试一下。
从林中走了一上午,除了偶尔一只飞鸟,其余什么qín_shòu都没遇到,草木倒是相当繁盛,粗壮得抱不过来的大树随处可见。只是白云犬偶尔惊乍一下,枝叶间略有响动,双火说,一定是白云犬发现了什么。
在林中越走越深,脚下的枯叶与浮草积累起厚厚一层,期间蕴含着上次的雨水,走起来,像踏着微浪。
阳光被层层交叠的枝叶拦住,只漏下稀稀疏疏的光芒。正疑心天要黑掉的时候,眼前却突兀地豁然开朗。那密密麻麻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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