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容壮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中途却又不得不停了下来。他捏了捏这具身体的胳膊,那软软的细肉让他止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他现在非但没有现代社会的那种锋利先进的武器,就连自身的条件,也根本不足以成功猎杀一只动物。现在看来,在这样的环境下,他这样的身体素质就算不被猛兽吃了,也得自己把自己给饿死了!
他是无法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的,他得去寻找人类群居的部落,加入他们,融入他们。
还要尽快提高这具身体的体能素质,不然就算将来他找到了可以容纳他的部落,终究也只有被看不起甚至被驱逐的命!
算了,还是不冒这个险了,毕竟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谁知道这个世界的温驯动物们被惹急了,会不会直接把他给咬死!
背上的伤仍在隐隐作痛,也不知道他在这没有治疗条件的情况下,会不会感染而死。
席慕容嗤笑着摇了摇头,刚刚还在想办法寻死的他,现在又开始想方设法的活下去,何其讽刺!他缓缓走到湖边,看向清澈的湖面,既然没办法猎杀动物,那在这水里抓条鱼……大概是可以的吧?
仔细看了半天,竟然连条鱼的影子也没看到。席慕容急了,这不可能吧?这么大的淡水湖,怎么可能没有鱼?他不死心地往湖的里面走了几步,突然感觉水下有一个东西游过来,轻轻碰了下他的小腿。
席慕容猛地停下了脚步,这触感,硬邦邦的,怎么也不像是鱼类的皮肤的触感啊!
他有些胆战心惊地弯下腰,正看见有一个黑褐色的、脸盆大的东西在围着他的腿打转。
席慕容僵着身体站了片刻,在发现这东西并不会对他下嘴后,才长长松了口气。卧槽!这他/妈一定不是鱼吧?鱼会有那种厚厚的、甲胄一样的外壳?
盯着那东西看了半天,席慕容最终选择了放弃,这东西就算被他逮到了,他也没法吃,还是别徒造杀孽了。
这样一来,吃鱼也是不可能的了。席慕容一时间有些绝望,他看着身后那葱郁的树木,有些犹豫。
看来只能到那个林子里去了,那里或许会有一些结果的树吧?只是在那茂密的枝叶下,指不定会有什么让席慕容无法招架的恐怖生物存在,只怕他还没摘到果子,小命就丢了。
可是如果不进去,守着这里,他也没得吃,最后还是一样等死啊!
席慕容咬着嘴唇,纠结得要死。这时湖边的动物们大概是休息够了,纷纷站起身,向那林子里走去。
席慕容咬了咬牙,最终忍着身上伤口的痛,跟着那群动物们走进了那片林子里。
甫一踏入林子,那茂密的枝叶便将头顶的阳光遮去了大半,里面的光线也随之暗了下来。幸好席慕容不再是前世的那个假性近视眼,即使光影斑斑,他也能清楚地看见眼前的一切。
在湖边的时候,席慕容就觉得这里的树木高得离谱,现在身处其中,努力抬头才能看到那直插云霄的树顶,更让他觉得震惊非常。
原主的脚底原先蹬着一张树皮,大概是先前为了躲避猛兽的追捕,匆忙中跑丢了一只。而且他大概是不怎么走远路的,一双脚丫细嫩非常,根本无法和坚硬的山石和地面相抗衡,早就被划得血肉模糊。现在席慕容走到这树林里,脚下松软的枝叶让他有些胆战心惊,这里边,不会有什么可怕的虫子顺着他的伤口钻到肉里吧?
哆嗦着捡起一块树皮,又寻了根柔软的藤条将之绑在了脚上,席慕容的心才感觉踏实了一点。背后的伤一跳一跳疼得厉害,不过席慕容前世在临死前就被捅了不下二十几刀,这点疼痛,倒让他觉得不算什么了。
可是如果伤口发脓发炎,那可就麻烦了。
席慕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现在连这个世界的方向都搞不明白,又如何去寻找有人类的部落呢?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他的这一世,本就是受上苍眷顾得来的,他没本事把握,也怨不得谁了。
席慕容发觉自己自从死了一回后,心性竟然变得宽和了许多。前世的他性子,因为家人的宠爱和他人的忍让而有些骄纵,后来,又偏执地觉得父母偏心席磊,认为自己在家是多余的,加之听信了萧肃和木兰的挑唆,性子最终变得狭隘又阴沉。他学不会感恩,辩不明是非,分不清善恶,信错、爱错了人,却是在以整个席家支离破碎,而他自己颓然身死为代价,才让他看清曾经的自己。
席慕容捂住心口,静静地等待着磅礴的悔意夹杂着阵阵疼痛逐渐消退在他内心的深处。他弯腰捡了根木棍,拨开眼前的藤蔓枝条,继续向前走去。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每当他想起前世的家人,他的心就会止不住的疼,甚至,还有越来越剧烈的趋势。
或许,这便是他赎罪的一种方式吧!
席慕容觉得有些头晕,他猜测大概是他的伤口发炎而导致的发烧。可惜他并不认识什么药草,这里也没有什么消炎药抗生素让他吃,只能任自己烧着了。
就在这时,走在他前面的那群动物们忽然调转了行进方向,极速地奔跑起来,刚刚有条不紊的队伍,霎时间变得杂乱,那些动物们开始漫无目地的四散奔逃开去。
席慕容一惊,顾不上考虑别的,也慌忙跟着动物们奔跑起来。他看了眼领头跑得飞快的那只,知道这一次的捕食者必定是十分可怕的存在,不然它们不会如此惊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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