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叔叔再见。”
“再见。”
吴邪转身往回走,心道这叔叔也真不厚道,按别人家父母的尿性不是应该问问近况如何大学为何么?这么着急赶他走……
觉出了些许不对,走了两步吴邪回过头,发觉男人还站在原地,正望着黑眼镜家住的筒子楼,长叹一口气后,将西服口袋上别着的墨镜带到了眼睛上。
吴邪瞬间傻眼,仅是个转身的空当,一张熟悉的面容已经与适才碰见的中年男人重叠起来。
男人阴郁的表情与黑眼镜闷闷不乐时的表情异常相似。眼睛也像,眸色都是浅淡,只是男人的眼里是经历的岁月沉淀的一片浑浊,而他的瞎子则澄净异常,不曾被浊世沾染。
那人戴上墨镜后活脱脱是一个中年版的瞎子。
面容莫名其妙的相似与重叠,身形都是同样的高大,还姓齐……
吴邪打了一个机灵,揣着外卖赶紧冲回黑眼镜家。
“瞎子!”
黑眼镜正在默默整理他母亲的遗物,见吴邪火急火燎地跑进屋,赶忙提起精神问了一句,“怎么了,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我去领外卖的时候,有人来过屋里么。”
“没有。就我一个……怎么了。”
“没,没什么。那啥,你赶紧吃点东西,都两三天不眠不吃了,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阿姨泉下有知也会不高兴的。”
“我不太饿,你先吃。”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就这样一直不吃,往后还有日子要熬,根本撑不过去。我的齐老太爷,赏个脸,吃点东西,就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黑眼镜没辙,走到吴邪身旁打开了快餐盒。
与以往饭桌上的风卷残云不同,他这一次堪称细嚼慢咽。
吴邪见黑眼镜吃的斯文,自己也不好意思狼吞虎咽。他慢悠悠地嚼着,喝了一口凉白开,故作担忧地问起了黑眼镜,“瞎子……阿姨走了,他就没来看过么?”
“他?”黑眼镜愣了一阵,等反应过来吴邪所指为谁时,他摇摇头,“来看过她的也不过几个人,还差不多都是……裘德考他们家的。至于你所说的那个‘他’,呵,我连他是谁都不甚清楚,他来了,我又怎么知道。不过他来了也好,我肯定得揍他一顿……”
吴邪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父亲。如果能够相认,也是好的……要不然……”他抱住了他的瞎子,“一个亲人也没有,就太可怜了。”
黑眼镜的手也放到了吴邪背上,他静静看着天花板,嘴角微微扬起,“没事的。一个人也可以活下去的,从知道她患病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这个准备了。谁都要走的,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吴邪闭上眼,将黑眼镜越搂越紧,听着黑眼镜略显沉重的呼吸,头脑开始搜索起齐羽关于自己父亲的只言片语。
那个人,是叫齐撰吧。
等往下的事安定下来,他要好好查查这人!
吴邪陪着黑眼镜在夜里守墓。今年过年早,南方的冬天阴冷,两人沉默地看着墓前泛起的小火苗,不时往里添加纸钱。大部分时间是挤在火苗旁,并排烤火。
黑眼镜穿的很是单薄,吴邪在旁边看着,不着痕迹要揽他入怀。然而黑眼镜只是直挺挺坐着,看着墓碑出神。
照片上的母亲还是他小时候熟悉的那个样子,美艳活泼,伶俐大方。
那时候的她虽然举止轻浮,也是一门心思在他身上放着。他虽然悲伤自己没有父亲,但是有母亲很好,她会每天给他讲故事,给他拿好吃的糖果,她的手一直牵着他,知道他怕黑,进了楼道便把他抱怀里,蹬着高跟鞋一步三个台阶往上蹦,回到家又开始忙碌给他做饭,跑前跑后,他玩累了自己的小飞机就去抱她,然而个头太小,只能搂住大腿,她便把刚刚做好的菜往他嘴里送。
那时他就想,没有爸爸无所谓,他有妈妈,一等一地待他好。
后来就算是发生了再多变故,他也知道,她一直是关心着他的。
他们分别的前一天,他还同她允诺,要照顾她一辈子,想方设法治好她的病。他们明明都说好了,她明明都答应了,可是现在她怎么能……怎么能……
他不能看她,不能想她,可越是这么控制,以往母子的生活琐事越是浮上心头,都是她对他的好,止不住。
吴邪骤然攥住他的手。冰凉。
他一下从沉思中回了神。
攥了一会儿,他率先开了口,“吴邪,快过年了,你就别在这种地方陪我了,太晦气……赶紧回家吧,叔叔阿姨肯定也不放心你这样。”
吴邪没说话,只是大喇喇拍拍他的肩,跟他靠的更近些。
他就着火苗点了一根烟,吴邪也顺道跟着来了一根。
“没事,反正往年过年也没怎么在家待着,况且……他们懂的。”
幽幽吐出一口烟,他望着上空,重重叹了一口气,“嗳,吴邪,我没家了。”
吴邪握着他的手,确信两手被自己捂暖和了,才又从烟盒里拿了两根烟点燃,连带着嘴里叼着的烟一并摆在了墓前,双手合十,眉目紧闭,虔诚地朝着墓碑拜了拜,“您就放心吧。”
他看吴邪此举,虽然心里悲伤,嘴角还是不受控制微微扬起,“兔崽子,又说什么胡话呢。”
吴邪拿了一根烟,顺着他烟上的微弱火星将自己的烟点燃,“跟丈母娘商量事呢。”
他当即给了吴邪胸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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