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来了是吧?”他坐到了凯尔索身边。
凯尔索微笑着答道:“没有,我也刚来,你今天挺精神的。”他是个中国通,住在中国已经快二十年了,看上去约摸也是三十多,不到四十的样子,气质高雅,皮肤雪白,细高的鼻梁,薄嘴唇,有一双绿色的眼睛,身材清瘦,很像欧洲精致的陶瓷人偶,实则已经年过四十,奔五而去。凯尔索一共生了四个孩子,老大老二的父亲是载堃,老三和么女是父亲则是小他十几岁的金凯。
“这么早约我上茶楼有事要谈?”他其实明白在对方家里更不合适,因为某人总像盯贼一样盯着自个儿。
“嗯,你真的打算和我一起做生意了?”此前,在英国的时候,他们就简单的聊了一次,但那时候还没有正式决定,载堃并没打算卸任归田。
“是这么想的,可还没有头绪,所以问问你的想法。”他很尊重子爵,虽然二人分开七年了,但他依然把对方当成家人。
凯尔索端起茶杯道:“现在并不适合投资,局势太不稳定了,但租界可以,上海还是不错的。”
“嗯,军阀混战争地盘,三天两头换主子,都不知道该向谁交税了,投资上海的话,不是要住在上海更方便?”载堃挠挠头,说实在的,他不是特别想背井离乡,毕竟已经离开家七年了,上次回来还是阿玛病危,直到发丧完后,他才赶回伦敦的,其他的杂事基本都是姐姐德芳和凯尔索帮忙操持的,他没费心。
“住在上海当然更方便些,省得来回的跑,投资餐饮,贸易,地产,娱乐都可以,主要是得看什么行业我们操作起来比较上手,又没有那么多的竞争,做贸易肯定还是可以的,但要找到优秀的新商品。”做别人都做过的东西,一是要打价格战,二是要抢老顾客,其实并不划算,他和金凯现在主要从事贸易和装潢,家具的生意,几年下来稳稳当当的,虽然没有富得流油,但也有不少积蓄了,打算明年就送寍儿去伦敦念书。
“这还真是个难以立刻决定的事,我想了好久都没定论。”堃贝勒皱眉道,草率投资还会弄个入不敷出的田地,但有凯尔索他觉得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要不还是最保守的投资得了,我们买地盖房子出租,以前小影子住的望海公寓就挺好的,我们盖一所,两家凑凑钱肯定能把这事办起来,不用太大的地皮,盖五层的小洋楼,每层五户,月月都能分钱,万一时局变动大,还能卖了兑现,这样我们也不用总往那边跑,有人去收租,负责管理就可以了。”凯尔索的脑子里立马出现了一个账本,几乎把所有可能的花费和成本都计算了一遍,这套公寓只用雇四个保全人员即可,保全人员负责收费处理杂事,每周再让洋行的会计跑一趟,把钱收进来,万事ok,就是要辛苦金凯了,施工的时候要长期驻扎在上海。
载堃听完连连称是:“不错,你这想法好,先盖一所公寓看看,如果可行,咱们再弄另一所,我再看看北京现在有没有合适的院子可以买进……对了,不如把我这贝勒府分割盖成两座院子得了,另一个院子索性重新粉刷装修,租出去。”阿玛过世后,府邸变卖,家产也平分了,阿玛的侧福晋跟着姐姐一起住,他手里还有不少的存款,让这些钱变成更多的钱才是,光放到银行里面吃利息太被动了,他必须得有事做才行,要不得闲死。
凯尔索木然的望着他反问:“您舍得吗,三十多间房子,要分十五间出去租?”
“我们也住不了啊,留十五间足够了,箐竺日后是要出嫁的,最后恐怕只有瑛儿会跟着我过了,他有了儿子,孙子这十几间房都还够,你别忘了我还有所别院呢,现在租给一户做生意的住,人家住了三年了。”他说道,即便是彦霖一家来了,也才用三四间房,肯定是够住的。
子爵点头:“你仔细斟酌吧,房子让别人住了,就等同于糟践了,他们是不会爱惜的。”他就因为宿舍被雇员们“破坏”而发过火,所有肇事者一律罚款。
“这也是个问题,也许我姐有主意……哪天他不在,你晚上就住我那吧?”载堃凑过去,咬着凯尔索的耳朵,暧昧的进行骚扰。
子爵推开他,半开玩笑的答道:“你回来了,他就更不敢出门了。”实则金凯对贝勒爷一直是有所防备的,每次回英国都要亲自陪同,生怕被钻了空子。
“当年还不是他趁我不被,才把你偷走的。”载堃每次想起这事,还是会生气,但他气的不止是金凯挖墙脚,而是自己处理不当,让子爵选择了后者,感情的事原本就很难拿捏,如今他们两家人还能保持良好的关系,多亏了凯尔索从中调和。
听到这话,凯尔索就觉得亏欠了载堃,只得轻声咳嗽,以缓解尴尬的氛围。
傍晚时分,溥瑛从朋友苏伯涛的聚会上回来,周平就告诉他有客人,父亲到姑妈家去了,没人招待访客,他急忙来到客厅,便看到了来者。
此人正是彦霖,看到他的到来,立马就站起来问好。
“贸然来访打扰了,我是来找你阿玛的。”
“哦,他去我姑妈那儿了,估计过会儿才能回来。”溥瑛说道,怪不得门口停了一辆洋车呢,原来是这家伙的,呵呵,想想就知道,一定是后悔昨天说的话,要搬过来蹭吃蹭住了,他虽然心里极为不爽,但还得给父亲面子。
“哦,那我等他,你忙去吧。”彦霖忍不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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