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看到心里又犯嘀咕了,刚刚二人明明聊得很开怀,现在又这般神态,他实在有些拿捏不准自己这次自作主张到底有没有做对。
“四时跟我过来吧。”
梁景生经过四时身边的时候对他说。四时见他神态严肃,不自觉有些手心发汗,难道自己办坏事了?只是不能不跟着走,不过步子迈得是又小又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不乐意去。
☆、主仆情
梁景生将四时带到后院槐树下的的石桌边坐下。
此时正秋,槐花饱满繁多,挂满枝头,时而风至,忽如星殒。这棵老槐是四时对阅春庐最满意的地方,正所谓“家宅有槐,不是招宝,就是进财”,只不过槐花实在是多,每回打扫后院,四时都恨不得将老槐连根拔了。
四时还望着铺了一地的槐花伤神,梁景生已经用一直放在石桌的茶具倒好了茶。梁景生对这槐树亦是非常喜爱,一是其树枝叶茂盛,夏天槐下荫凉宜人;二是其花洁白而不娇弱,美且勃勃。所以梁景生特在槐下置了张藤制躺椅,可纳凉,可赏花。不过此时自然不是纳凉赏花的时候。
“四时跟在我身边多长时候了?”
“七岁跟在公子身边,至今已有六个年头。”四时没料到梁景生问的是这种问题,据实以答。
“六个年头了,我还记得四时小时候的模样,眨眼就长大了。”梁景生感慨几句,突然容色一转,笑容灿烂地望着四时,“四时也懂得为我分忧了。”
没想到自家公子突然会称赞起自己来,四时的由脖子到脸唰地红了,低声地骂了句丁慕言大嘴巴。
梁景生虽然听到,也没说什么。
“我家四时真是勤快聪慧还懂事。只是四时不是不喜欢留白兄吗?”
“也不是讨厌啦,只是公子喜欢他就不喜欢我了。”四时嘟着嘴说。
“哪来的话,我缺是谁都不能缺了四时啊。四时不在谁能够照料得我这般舒心,哪有不喜欢之理?”
“可你为了他要打我。”四时听到梁景生的话心里乐开了花,只是嘴上还不饶人。
“前面还说你懂事,怎么这事还记挂在心上?”梁景生不得不苦笑,这四时到底算是长大了还是仍然没长大?
他接着说:“那事不全为留白兄罚的你,我总怕你被我惯得无法无天,我总不能够护你一辈子的。”
“公子会比四时长命的,一定可以护四时一辈子。”四时急忙接话。
只是梁景生听了这话不知是感动还是好笑。
“总有鞭长莫及的时候。”
对话忽然变得深沉,梁景生自顾自地叹息,四时却是左耳进右耳出,只要是他不想听的话他都这么处理。
“公子觉得四时这次做对了吗?”
梁景生不时四时为何突然有些一问。四时见他表情疑惑,只好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公子没有以前见到丁公子时候那么开怀。”四时歪着头又说,“刚刚公子在店外送走丁生的时候也跟以前不一样了,公子以没有刚才那么……那么……”
四时似乎没有想到合适的词来表达那种感觉,抑着头思考。
“痛苦!那是公子痛苦的表情。”
梁景生有些震撼。他从来没有想过四时对自己的行为这么了解,对自己的神态解读得这么精准。
梁景生待四时如兄弟,四时待梁景生却也如父兄,以他为标榜,敬仰孺慕,所以他对梁景生总是很关注。
“哪里是痛苦,不过是烦恼罢了。我与留白兄相交,四时不是不喜欢嘛。”梁景生自是不愿意让四时明白,只能似是而非地解释。
四时对梁景生的解释半信半疑。
“公子是主,四时是仆。只要公子喜欢与丁生结交,四时不会有意见。”
梁景生摇着头说:“会心中生怨吧。”
“不会!”四时连忙答道,“其实丁生也没开罪我,我以后待他好些就是了。”
梁景生没想到不过寻了一回人,丁慕言与四时之间的矛盾竟然就这么烟消云散了。其实也不算难理解,四时脆弱的一面已经让丁慕言看过,四时总觉得自己被掐住弱点一样难受,老害怕以后被丁慕言拿出来笑话,所以决定从今往后不与他为敌。
“只要公子喜欢,四时也一定会喜欢。”四时大言不惭地说,完全忘记不久前自己还对梁景生与丁慕言结交表示了极度的不乐意。
虽然不过是四时一时快语,但梁景生心中无法不感动。梁景生现在最缺的就是认同与理解,即使梁景生知道四时不知情况,即便四时不过顺口一说,却无不让梁景生心中生暖。
“公子就不要为此种小事烦恼了,不如多想想如何经营酒馆吧。”
四时此言一出,梁景生随即露出一个货真价实绝无折扣的痛苦表情。看清楚了梁景生的表情,四时乐呵呵地小心不踩到地上槐花的往店面去了,仿佛刚才主仆情深的表现不过海市蜃楼。
随着四时离开,后院只剩下“唦唦”的枝叶碰撞声。
梁景生依旧坐在石椅上,吃着茶赏着花,似一派自在。
只不过其实梁景生是在思考,思考四时的话。到底是自寻烦恼吗?事未至而人先忧,事情发展本来就由不得人,何况丁慕言对自己未有一丝情愫,又如何会被人识穿自己羞于开口的心思?
五味应了四时的要求,给梁景生送来此果点,还有一壶热水。他方进入后院就看到梁景生仰首望去,目光呆滞。
“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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