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想了想,“嗯,我刚才听重华说要找蔡卞算账。”
小刀“噌”一声蹦了起来,“这种事情怎么不叫我?!”
晓月将她按回去塞进被子里,“说了不准你出门了!”
小刀扁扁嘴,无聊地趴在床上戳猫,“睡不着。”
“你不累啊,跑一天了。”晓月将小黄猫提起来放到床尾,钻进被窝问小刀。
“心里有事堵得慌,睡不着了。”小刀皱个眉头,将今晚所见所闻如实告诉了晓月,听得晓月起一身鸡皮,外加满满的疑问。
“七姨太吃人?”
小刀搓搓胳膊,“可不是么!原本她想吃蔡云婷的,不过那丫头走运逃脱,她等不及,就将丫鬟吃掉了。”
“天。”晓月时常温吞水一般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些大的起伏,显然给恶心到了,“人肉吃了怎么可能长生不老,相反吃人还容易得病呢!”
小刀愣了愣,瞧着晓月。
晓月低头不说话,小刀知道她被卖给沈星海之前受了不少苦,大概见过些什么,就伸手拍了拍她肩膀,给换个话题,“那仙云山和仙云庙都鬼气森森的,最吓人就是那个老尼姑。”
晓月皱着眉点头,“你下次可千万别一个人去了。”
“我怀疑薛北凡知道些什么!至少那老尼姑的来历他可能心里有数。”小刀说着,又似乎想不通,“他干嘛不告诉我呢?还不叫那尼姑看我长相,神神秘秘的。”
“说到木头人……”晓月像是想起了什么,“我曾听少主说起过,有几种人,意义特别!”
“几种人?”小刀不太明白。
“比如说,草人、木人、石人、铜人、金人、玉人,等等。”晓月认真说,“我印象挺深的,草人是主病痛,木人是主神志、石人是主生死、铜人主劫难、金人主富贵、玉人就主姻缘。”
小刀听着新鲜,“有这种说法?用在什么地方上的?”
“嗯,我听少主跟一个术士说起过一次,貌似是赌咒之说。”晓月摇摇头,“可惜重华不在,他看过好多书,应该都知道。”
小刀听到这儿,瞧了晓月一眼,托着下巴问她,“唉,晓月,你觉得重华怎么样?”
晓月转过脸看她,“重华?”
“嗯。”
“嗯……好人,他对我很好。”
小刀翘起嘴角,“你少主和他,哪个好?”
晓月愣了愣,像是认真想了起来,良久,“这个……要怎么比啊?”
小刀眨眨眼。
晓月翻了个身,伸手摸小刀脑袋,“你又胡思乱想了,人和人都不一样的么,没有可比性。”
小刀托着下巴的手一松,一头倒在枕头上,搂着爬到背面上的小黄猫一顿搓,“要死啊!”
晓月睁大眼睛看她,“谁要死?”
小刀举着猫对着她的脸,用猫软软的肉垫拍拍她脸颊,“你不会偶尔拿他俩出来比较一下么?”
晓月笑了笑,“不好比的,他俩对我都很好,好就是好,不能比。”
小刀叹气,拿猫爪子按住她鼻子,“那若两个人叫你选一个呢?你选哪个?”
晓月一脸惊讶,“选来干嘛?”
“你呆死了。”小刀将小猫塞进晓月手里,但是又不好越俎代庖帮着重华说穿,这万一弄巧成拙晓月不理他了,自己不是要被重华念死?估计重老夫人都要骂她个狗血淋头……
说起重老夫人,小刀嚯地坐了起来。
“哎呀。”晓月拉她躺下,“你是兔子投胎呀,怎么总是动来动去的?”
小刀趴在枕头上,皱着个眉头,“你猜,重老夫人是不是知道什么?仙云庙可是她提醒了我们才去的,这回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她是老太太么,可能随口说的呢。”
“嗯。”小刀一摇头,很笃定地跟晓月说,“我娘说了……”
“说什么?”晓月立马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准备听金玉良言。
小刀失笑,“我娘说,要认真看待每个过了四十岁的女人。”
晓月疑惑,“为何。”
“因为四十岁的女人会有很多故事,以后也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小刀坐起来,光脚去床下勾自己的木屐,边披个小坎肩。
“去哪儿?”晓月也跟起来。
“听说重老太太有每日念经的习惯。”小刀歪个头,“我也睡不着,去重府的祠堂参观参观。”
“我也去。”晓月记住薛北凡让她盯紧小刀的话,紧跟不放。
月上中天夜色正好,小刀和晓月拖着木屐轻轻巧巧来到了重府的祠堂门外。果然,两个小丫鬟正在门口的小榻上休息,祠堂里“笃笃笃”的木鱼声音与这夜色契合得刚刚好,仿佛虫鸣蝉泣,非但不吵,反衬出夜凉如水。
晓月规规矩矩站在门前,小刀则探头朝里望了望,两个丫头对视一眼,在想怎样提醒老太太一声,这样闯进去太无礼了。
正在为难,木鱼声音停了下来,重夫人回头看一眼,微微笑了笑,对两人招手。
晓月和小刀松了口气跑进去,这重夫人为人和蔼,看得出来十分喜欢与年轻人相处,可见重华一路长大都十分快乐,从不曾受逼迫,难怪他如此孝顺。
小刀记得她娘也是这样,凡事都跟她有商有量,从不强行逼迫她做任何事,她也很听话孝顺。用她娘自己的话说,“老娘长那么大,最遗憾就是小时候没人宠,长大了又没娘可以孝顺,你小时候我那么宠你,你长大若不好好孝顺,对得起你姥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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