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我虽读过不少,自以为理解了道理,如今却做了涸泽而渔,焚林而猎的事。”七师兄有些惭愧的摸了摸后脑勺,“那这小树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托回去当柴烧了。”树已经一剑被劈断了,难道还能再接回去。
“呃……”
有七师兄帮忙,虽然偶尔他帮倒忙,但速度还是比往日快了些。卢闰估量着,土灶里烤着的叫花某某熟了的时候,他们俩也收集了大半的柴禾。
于是卢闰开吃,七师兄看他吃的这些东西虽然够香,但也都西里古怪。所以卢闰虽邀请了他,他却死活不吃,最后干脆跑去继续帮卢闰砍柴了。卢闰到也乐得清闲,只是自己吃饱喝足之后,砍了节竹子做了个简单的竹杯,为七师兄送去。还塞给了他一团叶子,里边包着的正是用剩下的野蜜蜂巢。
卢闰原以为,这少年师兄对他的新鲜至多不过是一两个月,却谁知道,时间一掠七年过去,七师兄也依旧喜欢在没人的时候来寻他。便是习惯对天之骄子敬而远之的卢闰,也终究接纳了他的存在。
这年卢闰该是十五岁,七师兄长他四岁,正是十九岁。
卢闰已不需每日去拾柴了,打水的事情却依旧是他的差事,且从每日一缸,变成了两缸。这也并非是其他人排挤他,恶意不做工,而是确确实实是他的工作了。除此之外,他还要做些厨房的帮工,累活脏活大体都是他的。
不过如今活计虽多,卢闰却反而比儿时得闲了。每日下午有几个时辰便能窜出去,到时七师兄也会出现,带着些调料干粮。此时他已经敢于吃那些卢闰做出的古怪东西了。
而两人年纪渐长,也能走进林子更深的地方了。一次甚至捉了一窝野猪,不过当时也险些搭进了七师兄一条命去——他那把锋利的长剑,竟然戳不破野猪皮,反倒是卢闰用最原始的石头,砸碎了野猪的脑袋。
也从此,七师兄知道了卢闰天生神力。但他却答应了卢闰保守秘密,谁也未说。便是那野猪,回门派寻人搬运的时候,七师兄也只道是自己杀的。
如今卢闰也已知道,七师兄不叫七师兄,而叫萧轩易,只是卢闰仍叫他七师兄。而七师兄虽然确实是公子哥,但却也并不像卢闰所想的那样无忧无虑,毕竟,他母子二人如今也算是寄人篱下。
七师兄的身世和卢闰前世有些相似,同是早年丧父。截云派掌门卢达阳是他的小舅舅。按理说,萧夫人仍旧应该带着儿子住在夫家,她却违背常理带着儿子投奔弟弟,必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所以,待卢闰的身边人长到了对他人私密好奇的年纪,开始窃窃私语的研究着七师兄的身世时,卢闰非但没有凑进去研究——当然,凑了过去人家也不一定理他——便是不得不听听也往往很快忘掉。便是七师兄偶尔谈到,卢闰也权当没听见。
不过倒是有一件事,便是卢闰也忍不住好奇,几月前终于开口问过七师兄:“你为什么不觉得我丑?”
“其实我也知道你丑,如今与你说实话,你可莫要生气”卢闰摇摇头,七师兄放心的叹了一声道,“不过,我第一次见你时……就是在井边,那日我做了错事,被娘打了一顿,于是偷偷跑了出来闲逛。一开始我还以为有谁趴在井边偷听,走近了才知道是个孩子昏倒在那。我一惊,跑过去把人抱起来,结果月光下看见了一张厉鬼也似的脸,那可真的是吓死我了。”
“倒是能想象得到。”卢闰木着脸点头,其实想到七师兄被吓着的模样,他还有那么点想笑,但一张脸木得久了,嘴角实在是弯不起来。
“我险些就把你再扔回地上。”七师兄尴尬的假笑了一下,“但抱着你倒是能觉出有些温热,便没立时松手,正犹豫间,你却忽然动了。”
“动?”
“嗯,哆嗦着朝我怀里凑,一边凑还一边小声的哭,夜风一吹,我依稀听见你在说疼,说冷。于是,我便知道了,你并非是从井里爬出来的厉鬼之类的,而是个可怜的小孩子。”
而且之后七师兄也几次三番去看过卢闰,只是他一直昏睡。那卢律更是不会将这些事情告知与卢闰的。待卢闰醒了,七师兄却在练武的时候不小心伤了自己,不过待他刚好利索,便跑出来找卢闰了。
这些七师兄觉得有些丢脸,却并没再说。
“可怜的小孩子?”卢闰也并未在意这些后来之事,让他在意的是其他。原来这就是很长一段时间内,七师兄对他的印象,要不然总想着为他出头呢?该是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触动了这好男人的保护欲。
不过,如今细看七师兄望着他时的眼睛,这人或许现在也依旧把可怜二字挂在他的头上。卢闰忽然心中忽然有些倦了,原本以为重生之后的唯一收获便是得了一个朋友,可谁成想,对方只把他当个小可怜,而已……
而七年岁月,卢闰和七师兄都未如何改变。有的人内里虽也并未改变,但外在却已经变了,比如卢律。
卢律本就聪明机灵,随着年龄渐长,便也日益明白钻营的重要。让他左钻右钻,竟真个脱颖而出。如今也算是截云派中不大不小的一个人物了。前些时日,掌门卢达阳带着几个弟子下山,其中便有卢律。如今众人回返山门,掌门也越发看重卢律,如今已是让他搬入了内院。
不过,那些年纪相近的少年们,早已有了各自的出路了。虽然如今仍旧拿卢闰的丑脸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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