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王妃倒是慷慨。”刘蕴笑道。
虽说皇家的公主郡主下嫁时会有一两个试寝丫头相陪,为的是先让别的女子去『瞧瞧』新姑爷是否身有恶疾不能人道,但六个是不是也太多了?且是这般容貌的女子,公主难道就不怕成亲便失宠?
“罢了,王妃的美意又岂可辜负。”刘蕴不免窝火,他已经做好准备被那小花脸再吓一次,人家却连门也不让他进。装病是假,不过花脸公主有自知之明这点倒是值得嘉奖,她也够聪明,未免成亲当晚就被夫君休掉贻笑大方,特意备了这麽多美人来补偿他。
一见人进来,涓依马上拉了盖头奔上前,“喜萍,我想回去!我好想母妃和舅父,我要回去……”
喜萍忙安慰道,“公主不哭,明儿我们便能见到娘娘和李大人。”
“我知道。”明日是回门省亲,“但明儿以後呢,我还能再见到他们麽?”
“若是皇上下旨,公主也能去宫中看望娘娘。”
“若是父皇不下旨呢?”涓依哭出声来,“父皇岂能日日下旨召我回宫,喜萍,我再也见不到母妃了……”
“王爷若是宽容之人,李大人可常来看你。”喜萍唯有这麽说。
涓依摇头,“他岂是宽容之人。”想起那人还是她的侄儿,涓依这又悲从中来,既生在皇家,她的命又为何要这般苦楚。
喜萍也是摇头,她也说不准郕王是怎样的人,不过眼下并非说这些的时候,而今重要的是公主这张脸,是决计不能让那王爷见到的。“公主,跟奴婢来。”喜萍将新娘拉到了梳妆台前。
这以後的一个月里,刘蕴流连於试寝美人之间,似乎将他的丑陋王妃抛到脑後。他忘了,但老王妃可忘不了。
“孩儿给娘请安来了。”刘蕴一进门棒子就落到了他身上,“娘,你这是?!”
上座的老妇人珠翠环绕雍容华贵,听到儿子呼叫也不睁眼,兀自捏著佛珠口中喃喃,“诸法因缘生,缘起生良果,三世修等侣,以作枕边人,是以为妻。”
刘蕴苦道,“娘,我没说她不是我妻。”人都娶了,还想他怎样?“况且她还是稚女,你又要孩儿如何与她举案齐眉?”姑侄之分他便不计较了,可那般丑颜让他如何去怜爱。
老王妃怒道,“教导幼妻亦是你做丈夫之责!”说罢便挥手让施棒的侍从退下。
刘蕴抖了抖打皱的衣衫拜首道,“孩儿谨遵教诲。”
老王妃这才息下怒火,“你勿要学你那爹,否则看我怎麽收整你那些妖精。”
刘蕴很想说那些『妖精』是他的妻送给他的,他可正大光明的享受,但一见老母横眉冷眼便咽下了话。“那孩儿这便去了。”去哪儿,自然是去教导他的小妻子。
郕王来泱?阁时,喜萍正像热锅上的蚂蚁寻找著她家的公主,方才她不过离开一会儿,谁想回来公主已不见了。
“王爷?!”
见她像看到鬼一般,刘蕴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有那麽可怕吗,与那花脸公主相比他好看多了吧,“王妃呢?”
喜萍瞟了眼内堂,“公……王妃染了些凉意,刚好歇下,怕是不好惊扰。”这段日子以来她已琢磨了些郕王的脾性,王爷并不喜欢在王府内听到『公主』二字。
还真是个病秧子,刘蕴咕隆了一声便离开了,人家不让他看,他更乐得轻松。
涓依并非顽皮躲开侍从,而是她的球又滚走了,等捡到了球後她发现了一件稀罕物。眼看著就在湖心亭中,却是绕了很久才找到道路走进去。
“是琴……”果然不出她所料,这是一把七弦琴。只是这把琴十分特别,琴身并非任何珍稀木材,琴弦也非蚕丝所制。整把琴皆是铁铜打造,弦丝是普通琴弦的数倍粗细,这样一把琴要如何弹奏?
如此特异的东西,涓依忍不住好奇。见四下无人她便丢开蹴鞠球坐下,一双手抚上琴弦轻轻拨了一下已感吃力,更别说拨动这七根绷紧的弦丝。
琴声低沈而厚重,并不像普通琴弦那般透明如珠丰富多彩,不仔细听还以为只有一个音色。但渐渐地,散音传开,声宏如锺,浑厚沈远,少时过去又变得明亮铿锵犹如敲击玉磬,很快一曲流畅的秋塞吟便传入耳中。
刘蕴笑了笑走过去,何之寅那厮又动他的琴。到了湖心亭却不见何公子,而是一副小身子坐在那里,“是她?!”
涓依是固执的,尽管手指已割破流血,她仍要坚持弹完这一曲,哪怕手指切断,她也想要征服这把怪琴。
“住手,别弹了!”
一个怪音之後琴声嘎然而止,看著那张充满怒气的脸,涓依马上就想跳进湖中。
刘蕴恼火地走上去,拿过桌上的丝巾抱住那已破皮流血的手,“我倒不知你是如此逞能的女子。”
“别……”涓依咬紧牙齿不让自己尖叫,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更想剁了它们给这人奉上,只求这人别对她做可怕的事。
“几日不见,王妃莫不是不识本王了?”刘蕴又是涌起一阵怒火,她抖什麽!
一旦娶进门,郕王便将那对皇姑的尊敬全然抛开,而今她是他的门内人,便该有妻妾温顺的模样。
“王……王爷安……安福。”别碰她,别碰她的手,哪里都别碰!
刘蕴眼睛一眯,一把扯下她的面纱。果然如他所想,这一脸红斑紫块让人唏嘘不已。她还有脸做出吓著的样子,究竟是谁吓著谁。
“不──”涓依一声惊呼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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