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公主安歇吧。”喜萍放下垂帘吹灭两盏便和侍女一起走出了寝房。
涓依脱掉绣鞋,正要解衣时便被一个声音吓得跌了一跌。
“你自个儿宽衣?”不知何时,王爷已稳稳坐在了绣榻上。
涓依张嘴就叫,“喜……”
“娘说要骟了我。”见她停止叫喊,刘蕴又道,“娘说我今日再不与你同房,便要骟了我。”
“娘她……?!” 涓依不敢相信老王妃竟会说出这种言语。
刘蕴躺倒下去道,“你放心,在你十五岁之前我不会碰你。”这小东西需要好生长长,“不过从今日起,本王要在王妃的房中落脚了。”
涓依岂能允许,“我去和娘说!”
刘蕴摇头,“我已说破了嘴,但娘的话便是圣旨。”说著便开始脱衣。见她又想呼叫,但又说道,“你总不能让我穿著外衣便睡吧?”
“你,你是如何进来的?”涓依想喜萍她们决计不会放此人进房,他又是如何……
刘蕴指了指了外屋,涓依奔出去一看差点昏倒,屋顶竟有一个大洞!
“我明日会补上的。”
涓依抬手一指,“你到外面去。”这是她最大的让步。
“外屋冷。”刘蕴道。
涓依怒道,“我让人给你加火盆!”
“爱妃,你可有发现?”刘蕴忽然靠近,“你似乎不怕我了?”
才这麽说,涓依就扑到床上用锦被裹住自己。
刘蕴撇嘴,当他没说,“歇息吧。”
歇息,这叫人如何歇息!涓依缩到墙角,一双眼像铜铃死死顶住那人,手下摸了把匕首,倘若他再靠近绝不饶他!可是,他这是怎麽了?
“你,你身子抱恙?”抖得这样厉害。
刘蕴蜷缩在对面的榻上,双手紧抱住自己,哆嗦道,“我冷,冷……”
涓依看著身上的被褥,想了想,起身给他丢过去。
刘蕴抓过锦被裹好,但仍在发抖。
“还冷?”
“兴许是今儿落了水,受了……凉……嘶……”
心性单纯的公主从不知有一种狼名叫狡猾,一见他话也说不畅,忙过去查看。脸面泛红像是在发热,鼓起勇气摸了摸那额头果真很烫,“我叫大夫。”
刘蕴抓住她的手,“我到床上睡……睡一觉便会好了。”他的爱妃快点头啊,他的内功已维持不了多久了!
涓依还是摇头,“睡觉怎会好,我去叫大夫来。”
“不!”刘蕴死活不肯,“我绝不服汤药!”
涓依一脸错愕,他竟怕服用汤药?!
“你若叫大夫,娘定又说我耍花样,到时候又得给我用家法了。”
这话戳到了涓依的痛处,想起他上次无辜被杖责,愧疚之下竟把他扶到了床上。
“别走!”刘蕴抓住要离开的人。
“放手!”涓依马上就要举起袖管里的匕首。
“外面冷……嘶嘶……你若……你若染了风寒,我岂不也要被娘教训。”
自己的身子弱,涓依也清楚,这下她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刘蕴再接再励,“你本就是我明媒正娶之妻,同床而眠当是人伦之理。我说过,我当下不会碰你。”
嫁人、与夫君同床皆是人伦之理麽?涓依沈默了,但母妃说她是公主,可与别的女子不同,公主便该如此麽?再说她和这人还是姑侄两辈……
“涓依,别……”别钻墙缝啊。
她的名字,出自夫君之口。涓依又被吓到了,王侯之家,谁会叫妻妾之名,不是这妃便是那姬。王侯的妻妾,说到底连百姓家的都不如。恨不生为男儿身,马革裹尸亦不悔,迷糊中涓依想到了这一句。
这一夜刘蕴是很规矩的,他也不敢不规矩,那小东西比刺蝟还要尖锐,他稍微动弹一下马上就瞪眼相对,这也是他头一遭与人同床,连手指头也没有碰到,羞哉愧哉。可是想起那起足以倾世的容颜,便觉得一切忍耐都是值得的。
(13)东窗事发
眼看公主的脸就快埋下汤碗里,喜萍忙将她抓起来,“公主,用过膳便去歇息吧。”
“哦……”好困,好想一个人美美地睡上一回。“喜萍,等会儿给我房里加两条褥子。”
“夜里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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