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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舟下午三点左右到的南城广播电视大楼,按梁导的指示上了十四楼找到他的办公室,叩了叩门。
结果,半天无人应答,里面的人正在忙。
隔着一道门,傅云舟都能听见梁导在发火,东西摔得呯嗙乱响,粗着嗓子大吼大叫:“......这都特么谁干的!还南斗星君?!什么忘川什么彼岸?这年头不流行文艺文了!谁特么买回来的版权啊?!还要录有声读物?谁啊!?谁!脑子被驴踢了嘛!”
嗯?傅云舟站在门外听了个一清二楚,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还有作者指定的音频录制者!傅什么来着?这人谁啊!”
傅云舟在门外被点名,尴尬地在心里应了一声:“我。”
哎不是,傅云舟更纳闷了,早上打电话给他的就是这位啊,声线完全一样!这是失忆了还是被夺舍了?上午跟下午,分属两个人格?
“梁导,有人敲门......”办公室里一群人被骂得跟狗似的,有人趁着他换气的时候鼓起勇气插了句嘴,“肯定是有人找您......”
“那还不去开门!等啥呢?!等我请你去开门啊!”梁导转头张嘴就喷,那小青年缩着脑袋小步跑着去开门。
门外的傅云舟正打算做个知趣的美男纸,把早上那一通电话当成恶作剧,默默转身走人。
结果他慢了一秒,门“咔擦”一声在他身后被打开了。
“哎!您别走!”门里“蹭”一下跳出来一个小青年,上去就把傅云舟给拽了回来,一张嘴还带着哭腔。
小青年就指望这位拉走梁导的仇恨呢,顶头上司忘了自己买版权请人录音这回事儿了,他们做下属的除了挨骂能说啥?
小青年不由分说,直接将傅云舟扯进了门,抬头就是一嗓子:“梁导!找您的!”
傅云舟囧囧有神地低头看他:兄弟,我说话了么......
梁导两手叉腰,气势汹汹地回头,一张狰狞的脸对上傅云舟,突然就像被谁按了暂停键一样定格了两秒,然后那人又大手一挥,把梁导一张凶神恶煞的脸给抹平后又堆了个笑似的。
这一系列转变肉眼可见,梁导的面部表情被上帝之手改造好,取消暂停后,他和颜悦色亲切慈祥地对傅云舟笑出了三月般的温暖,连语调都往软糯上去了:“你就是小傅吧?来拿剧本的是吧?那啥,试音走过场咱也免了,梁导我是爽快人,相信你的专业能力。你等着哈,我去给你拿剧本。”
傅云舟:“?!!”
满屋子人闻言面面相觑,不可置信的目光登时齐聚在傅云舟身上,鸦雀无声。
傅云舟也是目瞪口呆,他脚边躺着一地玻璃杯碎片跟文件纸业,提醒着他之前暴躁的梁导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幻觉。
梁导在他自己的办公桌上找到那厚厚一沓剧本,笑容可掬地扭头回来交到傅云舟手上,还慈眉善目地一路扶着他肩膀将送他进了电梯里,挥手边跟他告别边嘱咐道:“回去好好看看剧本哈,合同就在最上面,你签好了周一早上9点带过来,直接上工。”
傅云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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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舟出了广播电视大楼,一路都处于找不着北的状态。他回了宿舍踩上床半卧,随手翻了翻剧本。
《忘川左边是彼岸》约莫有六七十万字,虽然情节颇为曲折,但是因着它华丽的辞藻,大段大段的描写,文艺中带着伤感,傅云舟没看两眼就打了个哈欠。
这哪是剧本啊,这就是直接打印下来的原文。
要不要这么敷衍啊,一个字都不改,该口语化的词未口语化,绝对行业大忌啊。
市电台的导演不会这么业余吧?
傅云舟无奈地叹了口气,随手往后翻了翻,打算跳过成片的景色描写往下扫两眼剧情。
结果,迎面两个大了几个字号的卷标名称,直接将他震得瞬间清醒了两分。
“成魔”——如此直白霸气!
成魔?
傅云舟眉头不由皱了皱,他换了个姿势,把枕头垫高了点儿,蜷腿半躺着,将剧本竖举在胸口上。
他倒是好奇想知道,原著里晏清江究竟是怎么成魔的,百度百科里也只是一笔带过他舍了半仙之体。
傅云舟正要看,他俩室友这时候突然回来了,还给他顺道带了晚饭。
他从床上下来,三人凑在一桌前分吃了几道食堂的小菜,又讨论了讨论毕业论文的选题,结伴去楼下澡堂冲了个澡,等他们回屋再把脏衣服搓吧搓吧洗完,离睡觉时间就不远了。
十二点统一熄灯,傅云舟赶在关灯前,赶紧爬上床翻开剧本,还不待他多看几眼,
“啪”一声轻响,室内登时伸手不见五指。
傅云舟这才心情复杂地摸黑把剧本归拢好摆在枕头旁,翻了几个身后渐渐进入了睡眠。
临睡前,他还在自言自语瞎念叨——惨,真是太惨了,阴差阳错的命运,捉弄得一对情侣连生死都不能自行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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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舟睡到半夜,被一线亮光晃得模模糊糊睁了眼。
他半醒半睡间从眯缝的眼皮下,茫然地对上悬浮在屋顶半空中的一盏灯,怔怔地轻声“咦”了一下。
古朴的灯身通体白玉雕琢,造型酷似神话故事里三圣母的法器宝莲灯:高一尺有余的灯座上,托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梨花正含苞欲放,花苞约有手掌般长短,灯芯在花瓣层层包裹间燃起一簇火光,将白玉花瓣的尖端映照出一点温暖的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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