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田葛、鱼悦、榔头,外加假装自己是司机的萧克羌面对面地坐到了一起。
如同所有焦急的家长一般,家长的紧张感远远比学生自身要多得多,车厢里大家默默无语地等待着,除了榔头的手指敲玻璃的声音,大家都很沉默。终于,萧克羌开口说话了,这叫大家多少都松了一口气。
“不是,不同意,四海进入乐医界吗??”
鱼悦靠着车厢座位,思考了半天:“下个月,我们就去完成那个奇怪的任务,家里,就四海和花椒。花椒的底子我们俩都知道,不管奉游儿那个人如何,花椒是奉家的人。我的力量太薄弱,最近,说实话,我得到的最大的教训就是,要想抗衡某种力量,最起码你要和他站在平行线。四海不考试,顶多就是个有强大靠山的小痞子,离开了我们,他是没办法的……”
田葛看下默默无语的榔头,榔头没有表情,但是他是这里最不愉快的一个。在四海身上他的付出是最多的,某些时候,榔头觉得四海是他童年的另外一个缩影。
“不要觉得那个孩子会沦陷进去,四海比大家想象的聪明,如果被简单的浮华、简单的奢华蒙住眼睛,他这辈子也就这么点出息了。我觉得即使那个孩子成为乐医了,也不是都是坏事,最起码我们出门他是安全的,对吧?事物都是两面的。”田葛开了口,榔头突然停止敲击玻璃,鱼悦松了一口气,一家人眼巴巴地看着职级所。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也许在民间,大家很崇拜乐医职级所,然而在乐医界它不是唯一职级评定单位。但是作为一个非宗族、非宗系传人、非正统十八空学院出身的乐医,如果想得到正式的乐医职称,那么唯一的大门就是这里。
对于这里,除了田葛,所有人都是陌生的,榔头小心地从侧面打听着里面的消息。田葛也在许多年前来考过,对他来说,真的不难,可是他忘记了,他好歹是师傅带出来的,可四海,他根本是个连乐医基础规则都不知道的初学者,此刻,他的内心的确是坎坷不安的。
这是一间不大的等候室,包四海拿到一块牌子,还有一份新的表格,那份表格是这样写的:你大概几岁开始接受乐医训练?授业恩师是谁?师傅的职级是多少?你认为乐医是什么?你的医器是什么类型的?你每天受多少小时的乐医相关训练?等等问题。包四海蹲在地上认真地填写起来。
你大概几岁开始接受乐医训练?包四海这样写:我觉得我小时候在梦里就开始被训练了,这倒不是假话,他经常乱做梦的。
你的授业恩师是谁? 我哥。
师傅的职级是多少? 没问。
你认为乐医是什么? 乐医呗?要不然呢?
你的医器是什么类型? 细长型。
你每天受多少个小时的乐医相关训练? 看心情。
。。。。。。。。。
包四海在填表格,屋子里的其他人也在观察他。这个人明显的和这里格格不入,而且他的耳朵上竟然带了音乐耳塞,是个乐医就知道,耳塞这个东西破坏听觉,是乐医学习中的大忌。
包四海把表格填好,交给一边的工作人员,接着乖乖地坐到一边。这孩子挺聪明,心里害怕,于是保持沉默,用榔头的话来说,如果不想别人小看你,就少说话,狠狠地盯着对方,别露怯。
对面实在是有太多人了,包四海也不知道该盯着哪个,于是他盯大家的乐器。哗!话说,你看看人家的医器,雕金刻银,镶玉镂花,是个地方就要镶嵌点啥,那颜色,那叫个奢华,包四海越加地觉得自己的医器寒酸,完全不知道他腰上带的那个袋子里的那个他所谓的细长型,可以买下这所房子里所有的医器,还剩余许多倍的钱。
考场的门缓缓推开,一些人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这些人没过关,过关的会进入里面的另外一道门。包四海站起来,跟在队伍最后,他看着那些失败者,想着,一会自己大概也会跟着他们出来吧?但是他想他不会那么沮丧的,自己才学了几个月,输了也不丢人,想到这里他自在了许多。
那些被淘汰的考生慢慢离去,许多考生已经四十出头了,但是仍然每次都来考试。有时候乐医这个职业,已经成为一种象征,至于象什么,就连乐医自己,每个乐医的解释都会不同。
包四海拿着一个小碗碗口大的牌子挂在裤子上,“”是他的号码。接着他跟着前面的四位考生慢慢进入一间比外面还要小的房间。
“请各位考生不必紧张,初级考试是非常简单的,所以,请考生们不要因为过度紧张,影响气脉,失去考试资格。”职级所的一位工作人员轻轻摇动一对小铃铛对大家说,那对小铃铛的声音对考试的乐医起到了一定的放松作用。
一个乐医,每三年才能参加一次职业评级,不紧张,能不紧张吗?即使不在乎岁月,那么一大笔考试费用,谁出得起啊!这里面除了不知道这个规矩的包四海在好奇地四下观望,剩下的人都在缓缓地做放松,比如深呼吸什么的。
屋子里的窗帘缓缓下坠,房间成为漆黑,包四海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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