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我成了一名婴幼儿保姆。——拜托了小祖宗,咱们能不哭了吗?
从他们被万俟天齐跟伶舟珩从白雾里扔出来以后,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
离开了父亲的小蛇从原本的内向阴郁变成了奄奄一息,大哭一场消耗光了身体里的水分之后,就蜷缩进了杯底,盘成一小圈的样子看起来简直像一条用来泡酒的小蛇干。
仲长羲也是到这时候才发现,那个看起来很酷炫的城主跟他身边用刀子架过他脖子的护卫,居然是跟自己下榻在同一间旅店。
——差别只不过在于他们住的是上房,而自己住的是普通间。
没什么,出逃的皇子殿下想道,比这更豪华的宫殿他都住过呢,没什么。
他刚安抚好自己受伤的心灵,爬上了床,就被人破门而入,一把从床上抓了起来。
“好疼好疼好疼!”
皇子殿下抓住那只揪住自己衣襟的手,看到熟悉的青年,顿时睡意全飞,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又回来了,“要死要死要死——壮士饶命!”
青年却不跟他废话,直接把人从床上拉了起来,声音里含了一丝焦急:“出来。”
仲长羲被他拖着走,才发现一路上的门全被他踹开了:“……”
这间旅店里住的全是淘晶者,大多在晶潮月来之前就退了房,没退房的也大多死在了今天早上那场突然爆发的晶潮里。
他们被扔出来以后,仲长羲看着这个青年还一副想往里面冲的样子,连忙一把拉住他:“你家少主还在你怀里呢,冲回去是想让你家主人绝后吗!”
那时四下一片兵荒马乱,驻守在晶矿的坠星城私军在忙着营救幸存者,维护周围的秩序。墨夷因为他这句话从那种疯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一低头,果然看到小城主还在自己胸口,什么事都不知道。
它还那么小,完全不知道自己很可能要一下子失去两个亲人,见自己低头,就天真地吐了吐小舌头。
仲长羲见自己劝住了他,担心里面的白雾会很快向这个方向蔓延,于是当了一回好人,硬是把人往外围扯了十几米,才放开了他,对他说道:“不是我打击你,你家少主还这么小……好好教养他吧,也算是为你的城主尽忠了。”
说完也不管青年是什么反应,就松开他的手臂,拍着衣服上的灰从他身边走开了。
唉,这一次真是什么都没有捞到啊,还差点死在里面。
他真是再也不想见到里面那一对了……
啊,多半也不会再见到了吧。
这样想着,又觉得自己这么咒人家有点罪过,于是采取了更加温和的方式——在心里默默地给他们点了一根蜡烛。
可见就算是夫妻吵架,也要选对地方啊。
仲长羲吃了旅店提供的东西,又泡了个热水澡,终于感到自己饱受惊吓的心脏好受了一些。
天芎大陆太危险,他实在是不想再待下去了,还是收拾收拾回秦苍大陆去吧。
他来的时候是通过一个传送卷轴,随机传送,回去的时候就只能通过可以进行位面传送的高级传送阵了吧?可这种东西好像不常见啊,不过听说离这里最近的流云城里就有一座传送阵,应该可以去碰碰运气吧。
他为自己规划好了路程,就准备躺到床上去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刚闭上眼睛,就被人破门而入,拎着衣襟一路拖到上房所在的位置,给拽进了一间明显跟他那间普通房高档太多的房间。皇子殿下表示这里实在太有格调了,这才像是他这样的土豪该住的地方。
仲长羲还住在自己母妃的宫殿里的时候,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对下界的区区一间上房表示出如此赞叹的心情。但事实就是这样,他自己住的是普通房,上房可是一直没有机会住,以为太贵了。
墨夷把人拖进来,他翻遍了整个旅店,只找到了仲长羲这么一个活人,病急乱投医。
他用了十分力气,把人拖到床边,低喝道:“进来,这是怎么回事!”
仲长羲捂着脖子,他快被勒死了,一听这语气还以为自己干了什么事,结果一低头,就看到一个软软的小婴儿在床上呜呜啊啊地打滚,一边打滚一边哭闹:“呜啊啊啊啊……窝要把拔啊……把拔啊……”
小家伙看上去只有一岁多大,有着跟他父亲一样乌黑的头发跟乌黑的眼睛,被眼泪浸得水汪汪的,哭得那叫肝肠寸断。他显然已经嚎啕大哭有一段时间了,稚嫩的声音都变哑了,满脸都是横流的眼泪,还在不停地打嗝。
小东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精致的小脸涨得通红,让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会心疼不已,但最吸引仲长羲注意的还是他的下身。
没错,他不是完全的人形,从腰部以下就是一条短短胖胖的蛇尾,上面黑白的圈圈一环套一环,一直到小小的尾巴尖。
小婴儿的尾巴在床上甩来甩去,像是不会痛一样,拼命地砸着身下的床板。
呃,好像并不是不会痛……仲长羲瑟缩了一下,这小家伙一边砸就一边觉得痛,恶性循环,哭得就越发喘不过气来。
把他抓过来的青年不知不觉地松开了手,站在床边看上去又想去抱他,又害怕自己伤到这个软趴趴的宝宝,最后只能用一种心疼又焦急的目光看着床上的万俟小齐,嘴里问仲长羲:“少主他回来之后等不到城主,就开始哭——哭着哭着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我哄不了他,他一下子变成这样,会不会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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