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涵已经彻底痛昏了过去,原先汩汩不断的血线也将近干涸。顾城越摸到他的脉象已近乎衰竭,心中一沉:
这次……恐怕真的救不了他。
见濮阳涵倒地,对方毫不犹豫地转身便走,却感觉一道凌厉的煞气从后心袭来。
“我没有时间和你解释。”那人抬手之间便将煞气消弭于无形,神色微愠,“如果你像濮阳家的小儿一样冥顽不灵,就别怪我下手无情。”
顾城越正想回答,突然从潭水中传来了剧烈的震颤。那声音仿佛是从水潭的底部传来,好像成千上万的老鼠在啮咬,从水面上甚至能见到无数幽幽绿光。
“糟了。”那人顿时变了脸色,看着潭边干涸的血线,声如寒霜,“他的血让潭中的蛊虫都醒了过来!今晚这里一个人没法活着出去!”
“我们到了。”沈君彬的声音拉回方涧流的思绪。见他脸上纠结的表情,沈君彬心知他还在为刚才说错话的事情懊悔,不由宽厚一笑,“如果不着急的话,我们去棋室下一盘吧?”
“好啊。可是……”方涧流看了看西侧的棋室,虽然人不多,却有一种肃杀的气氛扑面而来。方涧流仔细一看,坐在棋室正中对弈的二人,竟然是白天见到的陈陆两派弟子。
沈君彬却不以为意,将他请进棋室,在一边观战。其中有几个年纪稍轻的人一看到沈君彬便纷纷点头致意,凑到跟前来:
“师兄,你怎么这时候才来。”
沈君彬指指不明所以的方涧流,轻声说道,“路上结识了一位小友,花了点时间。现在战局如何?”
那弟子促狭地吐了吐舌头,用眼神示意沈君彬棋盘上黑子的方位,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即使是方涧流也看得明白:黑子气数已尽,难以回天。
与此相比,方涧流更感兴趣的倒是沈君彬的身份。除了和他打招呼的几人之外,就连陈陆两派的其他弟子看到沈君彬,眼神中也难掩敬畏之色。
难道这大叔……其实是个高手……?
只听他在身后轻语,“如果是他的话,黑子未必没有活路……”
方涧流心里微微一动:沈君彬一直念念不忘的人,究竟是谁?
“你输了。”陆派的弟子抹了抹脑门上的汗。这一局他也下得不轻松,且只是险胜。对面陈派的弟子面如死灰,手上的黑子悬在半空,竟如僵死一般。
陆派的弟子撇了撇嘴,心想陈派的人果然小气,胜负已定,何必死撑。
“这位师兄,承让了。”陆派的弟子收起棋子,却见对方仍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兄不必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
“砰——”
方涧流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腥臭无比,喷了自己一头一脸。用手一抹,竟然是新鲜的血迹!
那名陈派的弟子——现在应该形容为尸体更为恰当,倒在地上,爆心而亡。
周围众人皆是一副傻呆呆的表情,就连那陆派的弟子都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方涧流还没有反应过来是该逃跑还是大喊救命,就看到那尸体动了起来:
那尸体的胸口一鼓一鼓,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中突破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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