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考试范围是课本的第一课到第五课,还有孟子第一到三十回,国学常识要考六书和对联的部分。」
台上国文老师淡然地说著,台下哀嚎一片,与下课钟声混杂。不过大家再怎麽不想面对现实,还是乖乖地拿出课本贴上标签,黄哲宇也不例外。拿出行事历排定每天要读的科目与范围,然後准备回家去。
黄哲宇没有补习,他不喜欢时间被绑死的感觉,所以宁愿自己回家读书。班上有三十六人,一般来说他的成绩都在二十上下。不需要考太好,但是考太差心情又不太好,得过且过是他的用功准则。但是现在已经高二下了,是时候让自己放更多的重心在课业上了,因此这次的目标是前十五名。
特意放慢速度,直到身後传来靠椅子的声音,他才慢吞吞地拉上笔袋的拉鍊。脚步声传来,他才呼出了一口气。
蓝主勋终於走了,一整天坐在他前面真是有够痛苦的。
其实两人之间也没有甚麽冲突,只是自己不知到该怎麽面对他罢了。但光是如此,就足以让他感到尴尬了。
「哲宇,上次的合照甚麽时候可以拿到呢?」蓝主珍,走到桌边问。
「阿嘉说如果好了,就会拿给我。我想大概这个礼拜可以拿到吧。」黄哲宇站起身,微笑回应。
「太好了。段考完我刚好要去国中同学会,可以给大家看照片。」
蓝主珍和蓝主勋不管长相还是个性都完全不一样。蓝主珍开朗又有活力,直率的性格让人觉得很好相处。明明是双胞胎不是吗?为什麽蓝主勋就这麽让人捉摸不透呢?
「要不要一起走?」
「好啊!」
虽然两人一个搭公车一个搭捷运,但是从五楼教室到校门口前的t字路口还有一段路。和别人说说话也比较不会胡思乱想。
在下楼梯时,蓝主珍说。「那个……如果我弟惹你生气的话,希望你不要在意啊。」
「啥?」
「欸?我搞错了吗?」蓝主珍难掩惊讶。「我看你们最近都不怎麽说话,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
「我们没有吵架啦。」一般男生很少吵架的,黄哲宇无奈地笑。
「是喔。我还以为他又说了甚麽不该说的话了呢。」
「没有啦……话说你怎麽会这麽想?」
「因为他在家里也很烦啊,叫人都用『喂』,跩得不得了呢。」
黄哲宇想到他面无表情地说「喂」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他就连在家都是这副样子啊。
「……你家住哪里啊?」蓝主珍过了一阵子才问。
「住在捷运oo站旁边。」
「欸,那不是离这里有段距离嘛?」
「有捷运可以搭,其实还算满方便的啦。」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因为已经习惯了。走到捷运站的途中就能把早餐吃完,还可以在车上准备早上的考试。黄哲宇无比感谢学校旁的捷运在自己入学前通车。
「要是我,早上一定起不来。」
「你家在哪啊?」
「就在体育馆附近,公车搭四站就到了。」
「那为什麽蓝主勋那麽常迟到?」
「因为他赖床啊,而且只要睡过头,他就不想来学校了。脾气大得很,连妈妈都叫不动他。」
「是喔。」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该分别的路口了。两人互道再见,就分道扬镳了。
「我回来了。」
就算这麽说,家里也不会有人回应。但这是养成的习惯,不是说改就改的。
走到冰箱旁,上面的字条写了里面有的饭菜;只要拿出来,用微波炉热一热,马上就能吃了。但今天比较想先洗澡……先把饭菜拿出来退冰好了。
接著他回到房间,、拿了换洗衣物就往浴室去。
家里的灯永远是暗的,走进浴室时,黄哲宇突然觉得,没有兄弟姊妹的自己真是孤单。踏入淋浴间,当热水打在身上时,他才发现自己忘记把脖子上的纱布拿下来了。摸索著撕下透气胶布,放在肥皂架上,他又摸了摸那不小的伤口。
伤口快好时看起来特别可怕,所以这几天都要好好遮盖。但透气胶布总是有黏胶会残留在上面,洗澡时很麻烦。先是轻轻用指腹搓掉残胶,不过有的地方就是搓不掉。觉得烦闷的他加了点肥皂,结果一下子就去除了;虽然有些刺痛。
都是蓝主勋那个混蛋,咬得这麽大力……。
但是就算被咬还是高潮的自己,又算甚麽呢?
被虐狂?
回想起他耳朵的「口感」,黄哲宇恨不得咬用力一点,整个咬下来最好!谁叫他摸了自己的那里、谁叫他咬自己脖子、谁叫他……还好他最後没有吻自己。但是这麽想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寂寞。
黄哲宇又摸了摸那个伤口。就连疼痛好像是他的爱抚一样,让他全身发热。
难道自己真的是被虐狂?
洗完澡後他将晚餐放进微波炉,接著就去吹头发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准备段考,考完之後和父母讨论志愿问题。
被虐狂甚麽的,之後再考虑吧。
「喂,还在睡啊?」
甚麽?谁在叫我?
「读到一半就躺平了,太过怠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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