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奴阿姊!水奴阿姊?”阿元连唤两声,见水奴还是神游天外,忽然一下跳到她面前,凑到她耳边大叫一声,“水奴阿姊!”
“啊?”水奴惊了一跳,手上的绣针猛的一下刺进指腹,方回过神来。抬头见阿元一脸恶作剧成功的兴奋看着自己,不动声色的把手指蜷进手心里,浅笑道,“阿元,有什么事吗?”
“没有。”阿元笑道,“就是看见水奴阿姊你突然不知想到什么神游天外了,五郎君都唤你两声了呢。”
“抱歉!”水奴微摇了摇头,把脑海里不停浮现的梦境沉淀下去,转头对殷暖道,“五郎君,抱歉婢子一时没注意。可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殷暖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水奴,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刚水奴的神色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眉眼间微微的纠结也看得出不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的样子。
水奴摇头表示没事,不过是一个梦境而已,更何况那样的内容又能怎么说。可是那般真实的感觉,若非后来从梦中惊醒,她真的以为自己还留在那个大殿上,眼睁睁的看着父皇消失在自己面前。
又过一会儿,水奴为殷暖煮好茶,沏好正要端给他时,茶杯忽然歪斜了一点,撒了些茶水在自己手上。
那茶水原是刚煮沸过的,绕是淡定如水奴也不禁轻哼了一声。
“怎么了?”殷暖忙放下书卷回头问道。
“没什么?”水奴指了指茶壶,“不小心被烫了一下。”
“给我看看。”
殷暖抓过她的手,小心查看一番,又拿过凭几上放着的药膏为她抹好,方才放心些。
“水奴,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殷暖道,“若有事我会让阿元去唤你的。”
“恩恩。”阿元在一旁附和道,“水奴阿姊你出门去走走吧,多看看花儿草儿的,什么不高兴的事都会飞走了。”
水奴苦笑,她的思绪竟然这么明显,连阿元这样大大咧咧的人都看出来了。又想着自己今日这般心不在焉的做事,万幸这次的茶水是洒在自己手上,若是伤了殷暖,怕是更糟。倒还真不如先离开一会儿,把心境收拾好了再来伺候便是。
又等了片刻,待茶水凉了一些端给殷暖之后,水奴方才告辞出去。
一路出了院子,水奴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对现在的她来说,倒是在殷暖院子的周围走走还安全些。
“喂!”
有一道声音忽然有些恼怒的在身后响起,水奴回头,方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的走过桃院。而殷昕就靠在桃院的院门上,趾高气扬的看着自己。
水奴行礼,“婢子见过二郎君!”
殷昕不满的说道:“你这婢女倒是胆大,竟然路过我身边都假装没看见就走了过去!”
水奴认错,殷昕不耐烦的摆摆手道:“算了,懒得跟你计较。进来,陪我说会儿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反正自从上一次在这个院子里偷偷哭泣,然后被这个婢女看见之后,不但没有恼羞成怒把人惩罚处置,倒好像是和她共同拥有了一个秘密似的,什么都想来找她说一下。殷暖颇有些鄙视自己,不过一介婢女而已,自己也真太不顾及身份了。
水奴皱了皱眉,无奈的跟着他走进院子,心里却有些排斥他接下来会说的事,好像要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似的。
殷昕在一棵树旁站住,让水奴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你知道我和公主殿下有婚约一事吧?”
水奴点头,“婢子曾听过。”
殷昕靠在树干上,颇有些伤感的回忆道:“那个时候我和殷暖现在的年龄差不多大,有一次和父亲去拜访新安王时,一个人待着无事便偷偷去了院子,然后便是在院子里那棵开得很好看的桃花树下,看见了公主殿下。”
水奴静静的听着,她从明照出生之后便长来新安,若非舍不得父皇,几乎想留在新安见证明照一天天的长大。殷昕叙说的情景太过遥远,虽然确实还记得有一段时间在新安时身边多了一个玩伴,听说是殷家郎君,不过后来的印象也止于此。
殷昕犹自低声说道:
“她在树下画着头顶的桃花,头微微仰着,好看极了。我当时看得呆住了,那真是我看过的最好看的娘子,便是我身边所有的阿姊阿妹都比不上。”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下,过了片刻,又接着说道:
“后来我回来和阿母说起,阿母去打听之后回来告诉我,她是当今公主殿下,全天下唯有我能匹配得上。当时虽然不是很听得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还是很高兴,就要求阿父经常带我去王府看望公主殿下,后来听说和公主殿下有了婚约时,更是高兴了好久。”
水奴想起,自己在王府时几乎所有的心思都在明照身上,后来身边多了一个任劳任怨听使唤的跟班也没注意,现在听殷昕说起,那形象倒是渐渐的鲜明起来。
殷昕说到这里,脸上一直带着的几分回忆的愉悦暗淡下去,叹息道:
“不过,我跟公主殿下果然是有缘无分,这次更是连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水奴心里一颤,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不好的消息,忍不住出声问道:
“怎么了?”
殷昕倒是没责怪她的逾越,把手叠起枕在脑后,说道:
“听说啊!陛下思念公主成疾,病得很严重呢!”
水奴脑袋“轰”的一声响,整个人惊的往后退了一步。
殷昕没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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