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船,殷暖对水奴又能跟在自己身边很是高兴,他虽未说些什么,表情却明显得阿元都看出来了。
“只从看见水奴阿姊上船之后,五郎君看起来就很欢喜呢,嘴角一直都是往上翘着的。”
“阿元,别胡说!”殷暖脸色微红,偷偷回头看水奴并未有什么反应,顿了顿还是坦诚道,“知道这次建康之行水奴同去,吾很高兴。”
“嘻嘻…难怪大娘让穗映阿姊留下,说是伺候的人已经够了,原来是水奴阿姊已经上船了。”
“本来也不宜过多。”殷暖道,“外出不比家里,家僮多了反倒累赘。”
水奴在一旁给殷暖整理他的行囊,把需要用到的东西都整理出来,看有没有被人遗漏的。听着两人对话,便弯起唇角笑了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
气氛正和乐着,忽然夹板上传来一阵喧闹之声,很多人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和殷昕惊讶的询问声。
“怎么回事?”阿元好奇的探头向外看了看,而后回头满脸期待的看着殷暖。
殷暖无奈点头:“去看看吧!”
“好嘞!”阿元兴奋的回了一句,一晃眼人就不见了。
殷暖正要跟着出去,一回头看见水奴还埋着头整理行李,有些不忍的说道:“水奴,稍后整理不迟,咱们也出去看看发生何事。”
明白殷暖好意,水奴把一个点安神香的香炉摆放好,点点头走了过去。
殷暖下意识的想伸手握住她的手,方伸出手去忙又缩回来,抬头打量水奴没有注意自己的小动作,才松了口气,悄悄用手背给热烫的脸颊回温:这也太羞愧了,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难不成还想被人牵着走路不成?
两人才上了夹板就被眼前的情形惊住,只见片刻之前还安安静静的夹板上,此时浩浩荡荡的围着几十个家僮。阿元看见两人出来,忙退回殷暖身边。
“怎么回事?”
“回五郎君。”阿元向人群中央撇撇嘴,小声道,“四娘子在那儿呢。”
此时夹板上的家僮大概见喧闹中心的两人是殷昕兄妹,也不敢再瞧热闹,俱都小心谨慎的退了回去。剩下十几个恭恭敬敬的分列在殷萝两侧,想来都是她院子里的。
殷萝坐在夹板中央一个华丽的坐榻上,眼神一扫便看见站在人群外围的殷暖三人,不过她竟没有刻意找茬,只是视线落在殷暖身上片刻,似乎轻“哼”了一声便回过头去。
水奴心里一禀,不知是否有些草木皆兵的关系,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那厢殷萝和殷昕对峙道:
“阿兄好不够意思,这船上各种魑魅魍魉都能来得,偏我就上不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阿父让去建康的人里面好像没有阿萝你吧?”
“那有什么?”殷萝骄傲的抬起头,“我是谁?只需要去和阿父说跟着你们去建康见识一下,阿父就让我来了。”
“那先前怎么没看见你?”
“我可是卯时就上船的,就为了吓你一跳。”
“走吧!”殷暖回头说了一句,而后率先离开夹板。
阿元跟在身后小声嘀咕道:“她自己也上了船,不知道又是属于那一路的魑魅魍魉?”
才走了两步,她忙又问道:“五郎君,你这是要去哪儿?”
殷暖边顺着木梯往上走边回道:“吾去看看阿婴可都安置好了。”
比起船上喧嚣热闹,新安殷家三娘罗氏的屋子里更显沉闷压抑。罗氏不住的唉声叹气,殷照背着双手站在窗边,脸上也满是阴郁。
“阿母。”终于殷照还是忍不住又确认道,“你这个消息确定属实,那马家果真是为了召婿?”
“主母院里传出来的消息能有假?”
殷照心里不岔:“若果真如此,那殷昕是嫡子也就罢了,阿父让殷暖也跟着去是为了什么?”
凭殷家的地位,殷昕一个嫡子的身份被马家选中的机会是很大的。然而殷暖虽然年纪小些,和殷昕站一起可不见得会输半分气势,若是那马家真要看上殷暖也不无可能。况且就算不被选中,能有资格为马家郎主贺寿的都是些高门之家,作为一个庶子,随便被谁看重都比留在新安捡别人挑剩下的好。
罗氏放低了声音道:“观郎主此行安排,别看殷昕仗着嫡子的身份,事实上这殷家郎主将来落到谁的身上还未可知呢?”
“殷暖?”殷照一脚踢在墙上,不甘心道,“都是庶子出身,他殷暖凭什么就高人一等?”
若是殷昕此行独自前去娶了马家娘子,日后理所当然的继承殷家郎主之位,殷照虽然妒忌,但最多怨怪几句自己身为庶子出身不如别人。但若是这个人换成殷暖,殷照就会有一种同为庶子,既然这个位置殷暖能坐那么自己也能的认知,那就不是嫉妒一时半刻就能解决的问题,根本是欲夺之而后快。
“不过……”殷照疑惑,“阿婴跟着去干什么,难不成阿父希望阿婴也能娶一门亲事、争一个家主之位不曾?”
罗氏闻言苦笑,半响才说道:“郎主的心思虽然我猜不出来,但有一点是知道的。”
“什么?”
“世家大族都极为重视儒学,历代家主谁不是一代儒学大家?阿婴虽志不在此,可是你想想,郎主可曾提过要阿婴学习?”
“这……”殷照心惊,“阿父不是最疼爱阿婴?”
“郎主对阿婴不过是在疼爱一个孩子而不是培养一个继承人。纵容他习武,想来也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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