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基尽毁,经脉、肢体残缺,三天的时间要治好这两种伤势中的任何一种都是极为勉强的。而即便是负伤之前周心焰也未曾以诸葛鑫为假想敌过,因为他没把握。
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周心焰只想用手中的剑劈开诸葛鑫的天灵盖,好瞧瞧那里头究竟黑成了什么样子。
三百余年前,周心焰的兄长周彦一手扶持了当初已然式微的诸葛家并一力促成了与诸葛家的联姻,联姻的双方是当时修为不过筑基后期的诸葛鑫与周心焰的妹妹——金丹中期的周红英。
天才下嫁给了庸才,钟鸣鼎食之家向破烂巷中的小子伸出了橄榄枝。
周心焰永远都会记得那时诸葛鑫谦卑的姿态,只是他越是记得清楚便越觉得恶心。
“叮!”
鲁莽的跳劈没有获得任何的建树,诸葛鑫身上道袍下摆微微一卷,光凭它带起的风便将周心焰击得倒飞。
黑剑直接脱手插入地下,周心焰翻了数个筋斗后落在了雪地上。
“呼!呼!”
大声的喘息,连对方的衣衫都为沾到便落得了如此狼狈的境地,双方的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只要诸葛鑫愿意,随时随刻都能取了周心焰的性命。
但他却没有取,像是有着什么顾虑。
“贼子!你怕了?”
周心焰骂道。
周心焰知道诸葛鑫的顾虑是什么,当初抓住周家抛出的橄榄枝的时候诸葛鑫发过誓“绝不施一指于周家人身上,否则修为再无寸进;绝不伤周家一人之性命,否则立时死于天雷之下。”。
所以,诸葛鑫对周家所做的一切大都只是间接的算计,即便是亲自出手抢夺火雷的那回他也极力控制着不伤周心焰。
“呵呵。”
诸葛鑫冷笑数声。
他确实是怕了。
在他原先的谋划中本来是打算让周心焰死在莫邪的剑下的,但谁料半路杀出了个霖溟。
誓言对于修士有着极大的约束力,即使是在天道力量衰微的当下,“天打五雷轰”的事也是百分百会被兑现的。
尤其是开天五雷就在自己身后的时候。
面对眼看就要再度对自己发起冲锋的周心焰诸葛鑫无奈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啪。”
在周心焰的怒骂声中诸葛鑫的短剑发出了一声轻响,位处剑首的一枚铜钱随着抬手的动作的定格而定格。
定格之后是消失。
它炸成了一捧齑粉。
原是对着诸葛鑫迎面刮去的风忽地转了向,风中数条黑影隐隐而动,于周心焰措不及防间缠上了他的四肢。
“消停会儿吧,周兄。”
黑色的绳是被束起的风,风绳流窜间将周心焰锁得动弹不得,他倒在了雪地里,像是块朽木。
诸葛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是在审视落入网里的鱼。
“我不会杀你,也不会伤你,而且还要请你观赏下这千年难遇的‘五雷齐聚’的大场面,你说我够不够朋友啊?”
有些人的笑容会让观者产生冲上去揍他一顿的冲动,周心焰这一生打碎过不少这样的笑容,但这一回,他打不碎了。
“呸!”
事到如今,就算是周心焰这样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也只能将一口唾沫作为自己唯一能拿出、也是唯一能做到的抗争。
他吐出的唾沫在空中画出了一道斜向上的抛物线,由于角度、风力等种种原因这口唾沫从脱口而出的瞬间就不可能会落在诸葛鑫的身上。
唾沫预定的落点是在那把插在雪地中的黑剑上。
作为一个有着于五肢全废、修为大损的状态下凭借一张嘴、一口血蕴出火符无算,戏耍一众金丹修士于鼓掌前科的周心焰,他的一切动作都值得被再三咀嚼。
所以面对这口痰诸葛鑫的做法是迎了上去,一脚踢飞黑剑的同时以身上祖传的道袍挡下了周心焰的这口痰。
“叭!”
痰液黄中带绿,给诸葛鑫身上色泽单调的道袍增添了几分滋润。
三原色,还差一点红。
“熊!”
痰液在诸葛鑫的道袍上略略下挂,火符的轮廓骤然成型,一朵红莲绽开。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招摇的花朵,每一瓣中都包含着怒意。
诸葛鑫对此视而不见,红莲绽放不过弹指间便灭却,古旧的道袍上未曾留下半点焦痕,只有空气中残留着的属于痰液被灼烧时产生的臭味能证明它曾经真实地存在过。
弱者的抗争,不过如此。
一枚冰球被塞进了周心焰的口中,他再吐不出痰来了。
“最麻烦的老鬼与最熟门熟路的老狗都已经落网,算算,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还有谁那个腾得出手来?”
羽扇纶巾,忽略掉满头银发,就造型上来讲诸葛鑫绝对配得上‘fēng_liú倜傥’四字。
……
“轰!”
天·朝各地,只要是人口超过十万的城镇在这一天的破晓时分都发生了爆·炸事件。
从底部被掀翻的地铁,滚滚浓烟中数名修真者急促地交上了手。
“你们几个有没有搞错?为什么要偷袭我们?诸葛家与王家世代交好!速速停手!”
烟雾中有人高声叫嚷。
能在交战时叫的这么大声,战局的天平是往哪方倾斜的已经是一目了然。
“谁跟你们世代交好?”
有人冷哼。
当年诸葛家落魄的时候可没几个家族肯伸出援手的,甚至于还有人来踩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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