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立风在旁边,双手插兜站着。刚刚他肩负起了下楼买遥控器电池、拆箱、迅速学会启动飞机并马上传授给俩小孩使用方法的大任,现在见薛灏停下来,又瞄了瞄乐高盒子,突然有了主意。
“呐,不如这样。”薛立风蹲下来,以便和两个小孩说话,“我们每个人用乐高做一个动物,其他两个人,就模仿动物的叫声,还有走路的样子,怎么样?”
“好幼稚啊……”薛灏撇撇嘴,一脸嫌弃地说,“太蠢了……”
“啊,既然你觉得幼稚,那——”薛立风故作神秘地皱起眉头,“每个人出一个题,说做什么动物,三个人一起比赛,最慢的那个,就学动物叫好了……你年纪最小,你可以先来。”
他问季同同:“怎么样?”
季同同说:“无所谓啊。”
于是薛立风又看看薛灏。
听到比赛两个字,又听到可以优先出题,薛灏果然心动了,他看了看季同同,又看了看一脸狡诈的亲爹,大眼睛狡黠地转了转,随即愉快地点头:“成交!”
乐高玩具里附了一本图册,是各种小动物的做法,过程很详细明了,薛灏翻了翻,然后指了个小狗的图案。
薛立风翘起嘴角,不禁在心里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这种小东西对他来说完全不在话下,本来就是有心想要玩弄一下薛灏的,这时候胜算更大了。
“好啊,那现在预备了。”薛立风把盒子里不同颜色的乐高倒出来每人面前拨拉了一堆,掐着手表上的时间大吼了一声“开始!”,一大两小三个人,全都坐在地板上,摆弄起面前的乐高,迅速开始组装。
其实玩乐高主要考验的是想象力和创造力,这种照着图示拼的属于最低阶段,薛立风当年玩乐高的时候,段数可比这个高多了,刚刚扫了一眼图示,小狗的结构就牢牢记在了他心里,虽然久未动手有点生疏,拼了几块之后,手感就找回来大半。
一边快速地把一个个小方块拼在一起,一边抬眼去看两个小孩。季同同的记忆力看来也不错,才看了几眼图册,就极其迅速地拼好了几个部位。不过让薛立风没想到的是,薛灏竟然丝毫不差,手上的动作非常的快。他拼到一半的时候,季同同居然已经超过了他的进度,而薛灏才稍微慢了一点儿,还有马上赶上来的趋势。
这孩子上哪儿学的!不会是幼儿园教了这个吧?
薛立风顿时紧张起来,整个人突然陷入一种危机感中,又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聚精会神的时候,他居然没有注意到,季同同一手把自己即将完成的积木塞到薛灏手里,一手拿过薛灏的那一个,在薛灏惊讶的目光里接着拼了起来。
“快点拼,你爸爸要拼完了。”他低着头,小声提醒道。
薛立风埋着头,听到这话,只在暗笑,小孩子还挺有危机感的。却不知道这时候季同同的动作已经快到他无法想象的地步,而经过季同同的提醒,薛灏快速地继续着手上的工作,完成在即。
还没等薛立风拼完最后一块,就听叫耳边一声激动的呼喊:“我拼完啦!”
他惊讶地抬起头,看到薛灏哇哇叫着高高举起手里已经拼好的小狗,脸上泛着兴奋的潮红:“薛立风你输了,快学小狗叫!”
薛立风不满地反驳:“我不见得是最后一名啊!”还有季同同呢。
“我也拼好了。”季同同悠哉地把自己拼好的小狗放在地上。
薛立风一手拿着未完成的小狗,一手拿着最后一块拼在鼻尖上的乐高,心情顿时非常复杂。
还能怎么办呢,愿赌服输吧。
他叹了口气,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来,然后盘腿坐好,端正地对着薛灏:“汪!”
薛灏仰着头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不行不行,还要再叫一声!”
“汪!汪汪!”反正已经丢过脸,无所谓再来一次。薛立风顺从满足他的心愿。
叫完之后,他觉得自己的脸皮又比以前厚了。
说不定下次上庭心态会更好呢。他有点自暴自弃地想。
“哈哈哈哈,薛立风你太逗啦!”薛灏笑完了,伸手像以前薛立风揉他的脸一样,去搓薛立风已经冒出一点胡茬的下颌。
结果没搓两下就撒了手:“真扎人!”
薛立风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一把把小孩拉进自己怀里,用毛楂楂的下巴去戳他的嫩脸蛋儿,一边戳一边还挠痒痒,薛灏最怕痒,在薛立风胳膊里又扭又踢,笑声都不连贯了。
“哈哈……薛,薛立风……你真跟小狗……哈哈啊哈哈哈……一模一样!别扎我……哈哈哈……”
薛立风极度配合地又“汪”了几声,一边叫一边扎,把在一旁观战的季同同也乐得笑起来。
一个一米八五年近三十的大男人,一边学着小狗叫,一边把孩子搂进怀里欺负,孩子笑得快断气,自家的小子在旁边抿嘴笑着看热闹。
这就是做完晚饭准备喊他们过来吃的季杨,在走到房门前看到的景象。
他没有出言阻止,而是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看过的一篇文章,内容大概是“好男人的标准”之类的。虽然无聊,但看起来还是很令人心动。其中有一条是:和大人在一起像大人,和小孩在一起像小孩,和狗在一起,像狗。
眼前的薛立风,和人前不苟言笑的薛立风重叠在一起,和这句话里描述的画面完全契合起来。
莫名的就不想打扰,他站在门口,也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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