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让对方相信,他并非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只是更喜欢权衡利弊罢了。
“药王孙思邈都解不了的毒,我不觉得神医门能再救我一次。与其等着他们试出解药的遥遥无期,不如自己想办法拿到解药救命。我不过是比那些将义气挂在嘴边的江湖草莽更惜命一些,有错么?”
一个骗局之中,真的部分越多就越容易引人上钩。
同理,一句谎话若连自己都不信又何论去骗别人,特别那还是个极聪明的人。
“更何况,你从未将那些毒用在神医门门人身上,说明即便我效忠于你也并不需要动手去杀他们。如此,我也不算狼心狗肺忘恩负义。”
“听着倒是有些道理。”直到此刻,水色方才放下玉碟转身,正眼去看白微,“正好,我这的确有件事要人去办,既然你这般急于表现,便接过手去罢。”
“那我的解药呢?”皱着眉头,白微的神情甚是不悦。
“别急,这毒没那么快发作。只要你…别做些无谓的举动。”即便玉碟中的饵料盈盈满满,撒下去的却总只有少少一点,甚至不足以让那几条争抢的锦鲤都分上一口。又或许,这才是喂鱼的乐趣,亦或…垂钓的乐趣。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说的大抵就是如此。
“………你要我做什么。”沉默半晌,原有些薄怒的声音又再次归于平静。
“我要你取一对镯子回来,一对龙凤银镯。”那是个乍听之下极为普通的要求,却莫名比某些听着便极有难度的任务更加让白微觉得暗藏猫腻,特别是当那幅简略勾勒着银镯花纹模样的画被人展开在他眼前时。
那上头画着的镯子,花纹款式倒是颇为别致,但也只是仅此而已罢了。
反倒是那幅画……
“镯子在什么地方。”
淡淡将画中银镯的模样记入脑中,那画功却让白微莫名觉得有些微妙。
万花弟子或许各有专精,但唯独书画是人人都需通晓的。而那幅乍一眼看似随手勾勒画功三流的图,细细看去却能发现,笔墨的走势是逆着来的,应是不太惯用的左手所画无误。可即使如此,线条却不曾有何断点不稳。
这说明…作画之人本身的画功应当是极强的。便是刻意掩盖,也依旧尊重着作画本身这件事,既不愿假他人之手,亦不原画出一幅糟烂的垃圾充数。
“神医门后山腰的小屋。就是白芨曾经带你去过的那间。”扬扬手让下属将画收起,水色仍旧看着他的鱼撒着料,似乎那一缸子锦鲤要比白微有趣的多。
“毒尊的小屋?”略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白微依稀想起上回去时的确在那间小屋里见到过一整抽屉的银镯,各式各样的都有,但似乎…唯独没有画上的那一对龙凤镯。而且,无论金银,龙凤镯不是女子成亲时候戴的么?
为何毒尊一个大男人会有这女子出嫁时戴的龙凤镯,水色又是怎么知道的?
“可这看起来只是对普通的银镯子,藏不了什么机关,你要这种随便一个银匠都能打造的东西做什么?”
“不是非要有毒有机关才能杀人,一只普通的镯子照样可以。”他很清楚那只是对普通的镯子,没有机关更不是什么组织信物宝藏钥匙,但他也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对于他的计划来说,那对镯子有多么的不可或缺。
“一件凶器的价值,不在于它本身是什么,而要看你拿它去对付谁。”
“我会带回来的。”点点头以示了解,白微不再多说什么,径自转身离开。
“公子,当真可以信他么?”直至白微走出内堂离开渐远,一旁沉默的中年男子方才沉声低问。他是‘黎’,水色的心腹之一,此番对外就是由他假扮首领。
“不过相互利用罢了,何来所谓的信与不信。”淡漠的声音不带一丝得意骄傲,似乎方才的略胜一筹与他并无干系,又或者…单纯只是不曾上心罢了。因为他要的,从不是外人所以为的那些,“黎,荼白那有消息了么。”
“还是老样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回答的话语快速而又肯定,尽管那并不是个好消息,但黎的语调中却并未有任何的犹豫不决不敢回应。只是,终究还是为他家公子这近乎疯魔却总求而不得的执念感到些许无奈和难过。
“荼白想了很多法子在扬州大放消息,可无射宫的人好像对神医门的困境毫不关心,根本未见任何的信鸽与探子进出传回情报。宁雾楼也……”
砰——!
猛被砸到地上的玉碟打断了黎的话语,水色并不曾将怒火牵扯到黎的身上,但那硬生生被砸成了碎片的玉碟昭示着他对这个答案有多么的愤怒:“只要有那对龙凤镯,我就不信那姓宁的还能继续做他的缩头乌龟!”
而后,平复半晌方才将怒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派人盯紧白幕生,这一局…不准再有任何差错。”
“是!”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再一次回到神医门的白微选择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潜行方式,一身黑衣黑布蒙面伴着漆黑夜色悄声而入,十足十的梁上君子模样。而一贯起早睡晚的神医门,今夜似乎依然忙碌非常,自然也无暇顾及这位借口离开的故人的悄然归来。
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上回来过的半山腰小院。
出乎白微的意料,素来黑灯瞎火空无一人的小院居然在这个不算宁静的晚上透出了还算明亮的烛光,就连外头的屋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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