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崔氏不卑不亢,凛然说道:“仅凭一个婢女的尸首和这些人的证词便想定我儿的罪,殿下对待国之法度如此儿戏,令臣妇大开眼界。臣妇叩请诸位殿下,有请廷尉来此一审,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臣妇都心甘情愿接受结果。”
慕容悠冷笑道:“夫人爱子心切,但是公然在梅园行这等无耻之事,事后为掩灭痕迹,杀人灭口,实为人间惨剧,即便是镇国大将军之子,也逃不脱法度的制裁。”
“馨妹,如今事情还未张扬开,三殿下此意也是为了外甥好,如果真的请了廷尉,这事情恐怕就难办了。”开口劝说的是崔谢氏,她红着一双眼睛道:“琰儿怕只是一时情难自禁,闹出了人命,后院风月怎可闹到前朝去。”
“我不信琰儿会如此行事,他自小在军中长大,严于律己,对风月之事从不关心。琰儿,你倒是说句话,到底怎么回事?他们说你对珑儿的婢女欲行不轨,弄出了人命。”崔馨哀求道,却见自家儿子耷拉着头一声不吭,似乎默认了,心下更是焦急。
“我并非说他如何,只是一时迷了心窍也是有的,馨妹,如今证据确凿,我本想……却被家丁闹到了三殿下那里,是我这个做嫂嫂的对不住你。”崔谢氏用巾帕覆脸,端的是凄凄惨惨戚戚。
“琰儿,你说句话啊,是不是你做的,你说啊……”崔馨哪里肯听崔谢氏的话,急得冲到冯琰面前撕心裂肺地呼喊,却被两根木棍远远隔开。冯琰似无所觉,垂着头一声不吭。
“琰儿这般模样,怕是,怕是认了,馨妹,你可要保重好自己,子女不孝,我们做父母的……”崔谢氏呜咽着,扶住崔馨。
慕容悠肃然道:“如今镇国大将军正在北境御胡,冯小将军虽则弄出了人命,但也不能因此凉了忠臣的心,暂且扣押大牢,还等大将军回朝再作处理,我即刻回去禀告父皇。”场下一片哗然。
“慢着!”人群中一个脆生生的女声传来,场下的人齐齐看去,便见一个雪青色的女子挟着个少年款款走过来,慕容悠看着那面无表情地少年,眼中闪过狠厉。
“哎,这是怎么回事?冯小将军才跟我们分别一刻,怎生被五花大绑跪于此处,这是出了什么事?”凤阳惊奇道。
慕容悠还未开口,崔谢氏却掩着嘴道:“这位小姐救人心切实在大义,只是前一刻我崔家家丁分明看到冯少将军从芝兰阁仓皇逃出,怎生又同小姐待在一起。虽不知你们有什么情义,但也不该扰乱视听,损了小姐的闺誉。”
“哦,你们崔家的家丁也是眼拙,前一刻见了冯少将军,为何却没看到站在他身边的我们?”凤阳笑着道,转眼对上慕容悠有些恼怒地脸,“你不要开口,我倒要看看这崔谢氏如何狡辩!”
“你!”崔谢氏一惊,喝道:“哪里来的丫头,这般伶牙俐齿,目无尊长!”
“目无尊长?”凤阳一字一顿道,噙着一抹冷冽地笑,“凭你,还不配做本宫的尊长!”
“公主殿下!”不知园中有谁认出来,院内乌压压的人齐齐跪倒,崔谢氏脸色一白,慌忙跪地,额间立时湿了一片。
“七皇妹,不许胡闹,这是崔家的家事,即使我等皇族也不好干预。”慕容悠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强自镇定道。
“哦,刚刚本宫老远就听说,皇兄这便要进宫禀明父皇,既是家事,怎好惊扰父皇。”凤阳笑着道。
慕容悠愣了下,道:“盖因此事情节颇为严重,涉及到前朝事务,皇兄不敢擅断独行,理应禀告父皇。”
“哦,”凤阳一脸恍然大悟,慢慢走至哭泣的冯崔氏身边,“可是本宫听夫人的言辞,仿佛并不太相信她儿子会做这样的事情。知子莫若母,难道各位都没有存疑吗?”
场下一片寂静,崔谢氏有些着急,忙道:“做父母的哪有不为子女开脱,馨妹情急之下这般说辞也可以理解。”
“这么说来,崔夫人并不相信咯。也对,如今死的是崔家的丫鬟,即便犯事的是崔家的嫡亲外甥,崔夫人也不能顾及甥舅情分,必要为家中义仆讨回公道。”凤阳抬起右手将食指搁在脸侧,露出食指上佩戴的凤戒,一双凤眸在几人之间飞速地来回,半晌,她道:“既然崔夫人说这是后院风月,不必闹至前朝,由我皇兄上禀父皇并不妥当。本宫是陛下亲封的护国公主,统摄内命妇,不如就由本宫审一审这悬案,不知崔夫人意下如何?”
崔谢氏低头,紧紧咬牙,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彼时冯琰刚找回了意识,挣了挣身上被绑缚的绳子,吸了口气勉力道:“求公主殿下开恩,不审此案。”
凤阳一怔,不由露出了极有趣的笑容,英气逼人,慢慢蹲下身子道:“你确与旁人不同,却叫本宫失望的很,本宫平生最痛恨者莫过如是。”
“殿下,”冯琰忍着头晕和恶心,叩首道:“冯琰未曾伤人,其中必有误会。至于伤人者,让崔府的人自去寻找。求殿下开恩,不查此案。”
“听你舅母的口气,分明认定你就是伤人者。本宫若不查,这盆污血必要落在你头上,你虽心中坦荡,世人却没有那么宽容。这案本宫是查定了。”凤阳站起身来,锐利的凤眸一扫在场众人,慢慢踱步到崔谢氏面前,淡淡道:“崔谢氏,你还想说什么吗?”
崔谢氏咬牙伏首道:“但凭公主查证。”
凤阳一展雪青色的裙裾,一叠声吩咐道:“传廷尉府廷尉沈若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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