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竹晖山上待到秋菊都盛开了,也没有再回濯清楼,中秋将近,顾祈樾却更加奔波忙碌,与各种商会银号应酬,每日忙到凌晨才回到华乐门,身上也总是带著酒气,虽是贵为王爷,本朝却商业发达,很多时候朝廷的决策也需要看民间商会组织的意愿,有钱便是爷,人为财死,再尊贵的身份也撼动不得金钱树立起来的威严。
尤迦律初时必定等他回到,亲自伺候他沐浴更衣再一同睡下,几次下来顾祈樾心疼,干脆就宿在礼靖王府,偶尔得闲时才回华乐门,尤迦律便也住到王府,依然等他到天边泛白,气得顾祈樾没了主意。
中秋更是都被皇上召了回宫赴宴,华丽的宴会比那时的欢迎宴豪华不少,顾祈樾依然坐在上座,眼眸中满是冷冽漠然的桀骜不屑,身边是身著金线牡丹锦裙的馨瑶公主,精细雕刻的牡丹步摇在她头上金灿灿的刺得尤迦律眼睛生疼。
意外地,他身边坐著多时不见得章大人,两人相见都有著说不出的尴尬,“公子许久未见,一切可好?”
“烦劳大人记挂,在下一切安好。”
“公子汉语咬字精准不少,已不能分辨是外来人士。”
“大人谬赞。”刚来时确实带著些异域口音,现在已退得不少。
陷入片刻的无话,幸而一个妃嫔走到场中似是准备了小节目,两人顺势化解了尴尬。那妃子一身粉白的装束,清秀得一株莲花,水袖挥舞,身姿婀娜,软若无骨的动作很是惊豔,尤迦律定睛一看,原是之前见的薛常在,或者亲密些,该叫表姑。听她几声小曲儿,嗓音是带点朦胧的沙沈,听著却更加让人温暖舒服,又带了不一样的魅惑,比一般尖亮的女音都来得婉约动人。动神听了一小会儿,见顾祈樾的位子已经不知何时空了,定是觉得无趣又逃了宴席。
出得大厅,果然见那人在最角落的石阶上依著石栏望月,孤寂冷漠的背景竟有些许疲惫,“王爷不需陪伴馨瑶公主麽?独自赏月可是无趣?”
“珩儿,今晚月色不若那晚明亮。”也不回头,依然望著蒙了白纱的圆月。
“何时动身南下?”
“後天吧,这次估计要去大半年,把格瓦也带上吧,到了我大概没有时间照料你。”宠溺地揉著他发丝,这是他平日里最爱做的小动作。
“宴会实在无趣,小的要回濯清楼了,大人随意。”不知为何心中带著化不开的怨气,只看著月亮就心烦。
“见了馨瑶又吃醋了?”悠悠跟在他身後,月光下他的肤色是透明的苍白,黑亮的发丝反著光。
“大人叫得好是亲切。”
快步赶回濯清楼,小池的荷花早已开败,其他绿植倒是青葱荣盛,遣走伺候的丫头,直接进到许久未回的楼内,内堂打扫得十分干净,一切摆设都如搬走前的模样。并不言语,转身便将双臂攀上他的肩,微微踮起脚吻在他薄唇上,啃噬几下抬著眼淡笑著望进他眼里。
“小妖精!”顾祈樾轻易被挑逗起来,直接搂过他的腰,快走几步把他压到床沿。
浓厚的情欲在两人的呼吸间传递,尤迦律烛光下的眼眸更加深邃,异色的瞳仁仿佛最致命的毒药,深深诱惑著顾祈樾的理智。最纯粹的诱惑并不是娴熟的技巧或是妖媚的动作,他清澈虔诚的眼神和眉间舒展的信任和爱意让他欲火焚身,仿佛这样的交合无关情欲,满满流露著都是最深切纯净的亲密。
一夜春风帐暖,顾祈樾满眼尽是他细腻的肤质,纹绣在他胸口的属於自己的图腾妖娆地盛开在qíng_sè的微红上,满腔的柔情都灌注在这温婉的小公子身上,这惹人怜惜又妖魅非常的人儿,真是让他著了魔,欠他一个天下,欠他一个向这天下宣告的名分。
☆、12荒蛮长路缘随系 1
12荒蛮长路缘随系
又被朝廷的事耽搁了大半月,开始动身南下已经是秋风萧瑟的时节,尤迦律坐在马车里,这样的季节,这样的路途奔波,跟一年前来时有著数分相似,只是身边多了个散发著温暖药香的人。
带得侍从不多,三辆马车,一辆是护身的侍卫和格瓦,一辆装了两人的换洗衣物和平日里手边用著的物事,再有便是自己乘坐的这辆,不张扬的马车不张扬的随从,路人都只当是往来的商贾,顾祈樾对外也称这次出行是修习医术。南下的步伐不算匆忙,倒更像是游山玩水的行程,深秋的林子里是一层层斑斓丰富的颜色,炫目温暖的红叶间参杂著橘黄的秋叶和深绿的松柏。穿行中马蹄踩踏在落叶上,发出好听的沙沙声,尤迦律一直觉得落叶有种时光的沈淀感,本是有些寂寥的秋天气息,也因著这样的念头而舒展不少。
逐渐昏暗的天色,林间的气息变得更加清冷,此处远离人烟,只能在林中过夜了,一个黑影闪过,稳稳地停在马车前。尤迦律认出那是一路上跟随的密探,每隔几日便来报告朝廷消息,顾祈樾的密探部队有上百人之多,平日里在江湖朝廷搜集信息,出行时更是要分出半数人奔波在路途中传递密报,这些密探全是徽王爷麾下的死士,口中含有密封的剧毒,被抓捕後为保信息安全立即咬破毒物自杀。
“知道了,退下吧,吩咐下去,朝廷的事重要的请示徽王,江湖和商帮的事,全权让青茫拿主意就行。”吩咐完便在火堆旁坐下,小王子依然是呆呆地望著火堆出神,格瓦在旁边伺候著,几个侍从捉了野味在火上熏烤,漫出几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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