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山又是一巴掌盖了过去:“谁准你这么跟大哥说话的!活腻了吗!大哥肯给你这机会是你的福分!”
桑哥嗤笑一声:“行了,他也就这时候犟了。等这事儿成了之后,他拿了钱,没准还给你磕头道谢呢。”
那包东西被绑上之后,刘山收起了枪,拽着楚炀的胳膊低吼道:“走!”
出了船以后,迎面窜来的冷空气让在场的人陡然一抖,楚炀更是冷得脑仁发疼,牙齿不断地打架。黑夜里,楚炀依稀可以看见,横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树丛茂密的山。
小鲨领人牵着那几匹驮着“货物”的马在前头走着,回头对他们几个招手。
桑哥低声说了句:“翻过这座山,咱们就到中国了。”
“中国……!”楚炀不由眼睛亮了亮,一股热浪在胸腔翻滚,只是这热浪,平添着几分酸味。
想不到,他几经翻转的回到家,竟是以这种方式。
八个人和三匹马在夜里组成一道队伍,悄无声息地翻越这座山。对这些人来说,眼前的山就是他们最后一道障碍,只要咬牙翻过去了,从此便可以衣食无忧。
但对楚炀来说,他走得每一步,既兴奋、又难受。兴奋的是,他总算可以重回国土,而难受的是,他被迫和这些人干着这种害人的勾当,这每一步,都像是朝着无尽的深渊走去。
桑哥前后左右的看,这时又发现楚炀脖子上带着条明晃晃的东西,很是显眼。
“小子,你脖子上带着的那是什么玩意儿?给我扔了!”
楚炀低头看了一眼。脖子上带着的,是他母亲先前去南海为他求来的舍利子。以前他不当一回事,可出国以后,这反倒成了他唯一能有一点念想的东西。
他抓住了那枚舍利子,说:“这个不行,这是我妈给我的。”
“你妈的是没断奶啊!叫你扔你就扔!”
楚炀不说话了,只是手将那枚舍利子抓得紧紧的,瞪着眼睛望着他们。
桑哥这回终于恼了,掏出枪对着他:“妈的……”
刘山赶紧上来拦住:“桑哥桑哥!闹出动静了不好!不就一条项链么,不会怎样的!”说着,又压低了声音:“等咱安全了,你想把那兔崽子怎么着都行!”
桑哥听了觉得有理。这山附近也不知有没有军队防守,山上更不知有没有潜藏着什么人,要是开了枪,一下子就暴露位置了。但他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唯有对刘山说:“等过了境,你就把那小子给做了!”说罢,狠狠瞪了楚炀一眼,几人继续前行。
走了大概有两个多小时,几个人的体力都快支撑不住了,于是都坐下来打算喝口水休息一下。
而正当他们将水瓶拿出来时,隐藏在黑暗深处的子弹顿像雨水一样的砸过来。
特种兵早就埋伏在这里了!
桑哥看着身边那倒下去的几个人,骂了一声“靠”,一把抓住了身边的楚炀,一边挡着自己,一边往丛林茂密处躲。
楚炀只觉得眼前的世界一片混乱,什么都看不清,就这样被桑哥抓着跑。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桑哥发现了茂林里杵着一名特种兵,当即便抓住了楚炀挡在面前当人质。
楚炀腹上的那包东西被桑哥掀开,里头装的竟是一捆捆炸药!
“你别过来!我有人质!”
那名特种兵闻言,便站在那里没有再动,说:“你们是逃不出去的,乖乖自首吧。”而手上的□□也没有放下,直直对准着他们。
此时天色渐亮,微光透过云层照了过来。被桑哥抓着的楚炀这时也瞧清楚了那特种兵的几分模样。虽然他脸上涂满了油彩,但那双泛着精光的眼睛却让楚炀感到莫名的熟悉。
“呵,自首。”桑哥一声嗤笑,忽然凑到楚炀耳边放低了声音说:“你待会去把他的枪抢过来!”
随即,楚炀便被他猛的一推,往那名特种兵身上撞去。
那名特种兵眼睛一瞪,心想这俩人刚才是演戏呢,他们肯定是一伙的,紧接着“砰”的便是一枪正中楚炀的胸口。
那双眉眼,就这样深深的印在了楚炀的脑海里。在他倒下的那一刻,他照着脑海里的这双眼睛,寻着记忆线回想起了高中时期。那是他在操场上看到的那名少年。
“那小子是谁啊,身手这么好?”
“你不认识他啊?他就是展炎啊,咱们隔壁班的那个!一家子都当兵,军政世家!他这身手,肯定打小就练的。”
“切,原来就他啊,不就是拼爹的么,有什么好嚣张的。”
那时,离得老远的少年仿佛是听到了自己说的话一样,回头便对上了他的双眼。就是那双眼睛,楚炀如今又见到了。
自己那会儿年少气盛的,瞧不起任何人。可想不到,打高一下学期以后,成绩越来越差,人也变得越来越颓废。高三年去学了美术,结果美术考好了,文化没考好,大学终究是没考上。父母花了一大笔钱让他出国留学,然而他出国了也没能学好,在外头摆摊画人像赚钱去泡妞,却因为收价比别人便宜让人组团打了一顿。
因此,他还犯了校规,加上课程挂科,学校决定将他开除。他不敢回去,心想着不如在外头闯一闯,赚个一大笔钱再回去。巧在那时,他遇到了刘山。刘山说有路子,能带他赚一笔,那会儿自己想成功想疯了,被刘山哄骗着又一次出了国,却想不到刘山带他上了这艘贼船!
胸口的疼痛慢慢消失,大概是痛觉已经麻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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