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很好,别担心。”为宽慰他,阳昱笑了笑,“外公说要在外边住些日子,正好他不在家你也不用提心吊胆,好好休息吧。”
宝乐心喜,“那是多久?”
“看把你给乐的。”阳昱抱他坐腿上,下巴支在他肩头,“他说,下个月十号左右你去接他。”
宝乐数数日子,笑成一朵花,“有半个月呢。”
他怕的就是跟阿爸的独处,没有小昱在,他真不知道该怎麽面对阿爸,尤其是他们的关系阿爸已经知道了,想起那晚阿爸的眼神,宝乐不由的打冷颤。
转念又一想,半个月後呢?愁容满面的看著阳昱,反倒被压倒在床上,他瞠目,“啊,你要干嘛?”
阳昱贼贼的笑,“你有半个月可以逍遥,现在,我们也来逍遥逍遥。”
“你疯了!”宝乐手脚并用要把他掀下去,“再不走天就要黑了,啊呀……别摸嗯……我的裤子……轻点嗯啊……”
阳昱喘息著,“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小时,不急……”
宝乐想哭。
你说不急,这麽卯劲往里塞是在干嘛?
(11鲜币)小舅 062 恶梦
那一天,宝乐没有送阳昱,疲累至极的他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沈沈睡去,醒来的时候窗外一片漆黑,待他无微不至的小昱在被窝里塞了好几个热水瓶,不冷,可是远远比不上被他拥抱的温暖。
一个人缩在被窝里发了很久的呆,非常不习惯这样的空寂,空寂的家,家寂的房间,空寂的被窝,连心也是空的。肚子咕咕叫了几遍,实在是挺不住了的宝乐这才从床上爬起来,干净的衣裤放在床边的凳子上,衣服上边是一张挤眉弄眼的笑脸,应该是匆忙中草草勾勒出来的,宝乐拿起看了半晌,扑哧乐了,鼻头泛酸。
“汪汪……”
大黄窝在楼梯口,听到他下楼的声音晃晃尾巴。宝乐的手轻轻抚过它的扒塌的双耳,对著它混沌的双眼,轻声说道,“小昱走了,又只剩下我们俩相依为命。”
大黄舔他的手,算是给他安慰。
掀开锅盖,热气腾腾的饭菜扑鼻而来,一荦一素,是他喜欢吃的菜……宝乐怔然,眼泪一滴一滴落进锅里。
太讨厌了,走就走嘛,临走还要为他做这麽多,明知道他舍不得,明知道他会哭……讨厌,小昱太讨厌了。
阿爸不在家的半个月,并没有想像中的那麽舒心。
大黄生病了,不吃不喝,呼吸一天天的变弱变轻,生命迹象虚弱的如同一缕轻烟。宝乐找镇上的老兽医给它看病,把小小的白色药丸辗碎了,和饭菜绊在一起诱哄它吃,它只是一动不动的躺著,默默看著从云缝里透下来的明亮光线,似乎在回想那些遥远往昔……
宝乐想了很多办法,大黄最终还是走了,。
宝乐抱著它,哭了很久,街坊过来劝他,他不理,最後人家说的厌烦了,便说他脑子不正常,不过是死了条狗,跟死了亲爹娘似的。
人说什麽宝乐不理,大黄的好那些人不会懂,他更不需要费唇舌跟他们理论,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让大黄清清爽爽的走。
春节刚过,镇上的木工师傅还没有外出做工,宝乐接连跑了几家,哀求他们给大黄做一副棺木,可是,都被回绝了,只因一年开头看兆头,谁都不想接这种晦气活。宝乐急哭了,千求万求,就差没有给人跪下了,最後以六百的天价,终於说动了一个木工师傅。(注:那个时候的小乡村,做张靠背式的摇椅不过五十块钱,还需自备木材。)
旁人都说宝乐傻,看著他把上好的木材拿来给狗做棺木,就有人开始说风凉话了。外界的闲言碎语,宝乐权当听不到,他不回应不是他真的傻,只是阳昱让他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
懂的人,不需要解释,就像小昱;不懂的人,无需解释,就像他们。
大黄走後,宝乐就更寂寞了,经常一个人发呆,吃不下东西,整夜整夜的失眠,短短几天,整个人就像得了失魂症一样。他穿阳昱的衣服,厚厚的裹了一层又一层,气喘不过来还是觉得空,总是莫名其妙的想哭,哭累了才能小憩一会,很快又会从乱七八糟的梦境里惊醒。
父母、阿爸、大黄,还有小昱,全都离他远去,无论他怎麽哭喊,乞求,毅然决然的走了。很多努力忘记,又总是阴魂不散的脸孔,却步步逼近,狂笑著,将那些血淋淋的痛无情撕扯开……
不敢睡,不敢面对梦里的残酷。
不能睡,害怕睡醒後,梦境成真。
很久以前记忆里,有一所阴暗潮湿的小房子,房间里有很多跟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几乎是几天就有人被送进来,同时也有人被抬出去,有被饿死的,也有的人是抢食被打死的,还有的人……被活活折磨死。
他很饿,力气个头都比不上别人,三天才吃到一个馒头,那馒头还是别人让给他的。
“不吃东西你会死的。”
那是个稍稍比他高一点的男孩,黑瘦黑瘦的,因为抢食被打掉了一颗门牙,一群人算是个狠角色,他惧怕这个人,只敢缩在角落里看他狼吞虎咽。这人很凶,即使表达善意的时候也是一副恶相,他看著送到跟前的馒头,拼命眨眼才确定那不是幻觉。
他说谢谢,男孩子恶狠狠的说,“不想死,就要狠,要活命,老鼠屎也要吃。”
是的,他见过,连老鼠屎也找不到的时候,饿疯的人咬别人的肉吃,有些人饿到神智不清,咬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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