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低沉,轻声诉说,好像又看到了当年茫然无助的自己。到□□的时候,也开始轻声应和,两人在寂静的星空下和着吉他声吟唱,望着他,笑容明亮而歌声却温柔,他在他眼中看到了漫天的星光和自己清晰的倒影。好像多年前的孤独和痛楚都在这一刻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慰,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写的一句歌词:你在我身旁,终于不再流浪。
弹了很多首,他们快乐又轻松的随意哼唱,等到他弹累了,挨着他的肩膀躺下。kris一偏头就能看见他头顶的发旋和仿若蝶翼般轻轻颤动的双睫。他忽然一阵紧张,僵硬的仰面躺着动弹不得。过了很久,才没话找话般道:“明天的戏份,我很紧张诶。”“为什么?”“因为明天是百年之后,大师兄和三师弟第一次重逢啊,既不能表现得太肉麻,又不能表现得太平淡,总觉得很难把握那种心情。”敲了敲他的肩膀:“那你觉得大师兄对三师弟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呢?”kris抿嘴笑了下,故意道:“不就是基友情吗?”“不是的沃!”夸张的推了他一下,差点把他推下石头,然后又很紧张的赶紧一把拉住他,轻轻抓住他的肩膀问他:“你体会过孤独是什么感觉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继续说道:“我记得三年前,我非常的不开心,因为一整年都没有很多工作,我把自己锁在家里,没有事情可做,也不知道未来到底会怎么样。那时候,我有很多兄弟,其中一个兄弟就每天来家里和我聊天,他跟我说,,你不要失望,无论将来怎么样,你要带着你有爱的力量往前走,然后你就会成功,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他每天都来我家里,陪我一起玩吉他,陪我一起走过那段最艰难最迷茫的时期。我想三师弟对大师兄而言,大概就是这样的存在吧。在师门没落,大家都看不起他们的那段日子里,大师兄无数次想过要放弃,是三师弟一直陪着他,虽然什么都不说,但他一直在努力变强,努力打败那些看不起他们的人,努力撑起师门,也支撑着大师兄不要放弃。三师弟是大师兄孤独岁月里的信仰和支撑,他的猝然离世,打碎了大师兄的精神支柱,让他的整个人生都坍塌了,所以重逢的那一刻,大师兄除了不敢相信,同时大概也是委屈的吧,气他就那样撒手百年,徒留他孤独一人在这世上苦苦支撑。”
kris扭过头来看着他,轻轻的笑道:“你知道吗?其实我小时候非常的内向,没有安全感,所以很讨厌陌生的环境。那时候我记得我最讨厌的就是上幼儿园,每次我妈都要在幼儿园门口和我磨好久。后来10岁那年,我爸妈离婚,我妈一个人带着我去了温哥华。那时候我英语很烂,也没有朋友,过了一段时间,我妈因为工作的原因必须回国,但是她觉得温哥华的教育条件比国内好,所以就决定把我一个人留在温哥华。当时我妈回去的第一天晚上,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很害怕,于是给她打电话,可是她刚上飞机,还没落地呢,飞机要飞11个小时嘛,电话打不通,我就握着一直一直怎么也打不通的电话哭了整整一晚上。我一个人在温哥华的那段时间,最孤独的就是每天傍晚的时候,太阳刚刚落下去,天色还没有彻底暗下来,四处都是一片令人绝望的灰暗。有时周末午休一觉醒来,正好是黄昏,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我自己,没有人可以说话,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里,那一刻,我觉得既孤独而又了无生趣。
后来我开始疯狂长个,一年长得可能有十公分,两年就长到一米八几了,于是迷上了打篮球,我那时特别喜欢科比,有一次看篮球节目,看到他说过一句话,没有人知道洛杉矶早上四点钟的样子,只有我知道,当时听到那句话我就特别大的感触,我说好,我要让别人不知道温哥华早上四点钟的样子,我就每天早上四点起床练球。等到我妈回来,我说我要去打职业篮球,她问,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确定你可以把它当做终生的职业吗?她带我去测骨龄,结果是我以后不可能长到1米9,然后我就跟我妈说,那算了吧。我总是搬家,也没有什么朋友,我妈就是我整个人生的支撑,她年轻的时候很凶,总是很强势的规划我的人生,而且从小就不允许我有软弱的情绪,她可能觉得男孩子嘛,不管多小都应该有男孩子的样子。等到我真正长大以后,我跟她说,我以后就独立了,不需要你来养活。但她却又突然变得软弱,觉得我背叛了她,不再需要她了。好像从我爸妈离婚开始,我和我妈就一直是这样互相依靠又互相伤害。”
他出道以来,对自己的家庭过往始终缄默,不曾泄露只言片语。那些少年时的孤独岁月,父母离婚造成的伤害,陌生的国度和母亲毫不留情的离开。好像每一道伤疤,都是他身上的一块鳞甲,撕下来摊开给别人看,除了鲜血淋漓的痛楚,也是将自己的软肋□□裸的暴露在了别人面前。可是,在这样的星光下,他却不自觉的全部讲给他听。而他目光温柔如流水,洗净了他过往的每一个疮疤。
两个人絮絮叨叨漫无边际的聊着家庭和工作,聊过往有趣的每一件事情。他从小四处漂泊,见过太多太美的风景,却始终沉默无人诉说,直到他出现,陪他漫无边际的谈天说地,愿意忍受他笨拙的表达和安静的沉默。
最后两人终于从石头上爬起来准备回去。kris看了一眼手表忽然道:“等一下!”分针轻轻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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