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便揭过去了,左雁亭在家里又休息了两日,这日晚间忽见那黑衣人又推窗进来,淡淡道:「王爷让公子明日务必要回王府,不管你用什么理由。」说完就又转瞬离开。
左雁亭气得浑身哆嗦,心想我是什么?我是你龙锡的玩物吗?你让我去我便要去。当下性子上来,暗道我拼着书香斋倒闭,我就不出门了,难道你还能把我掳走不成?你把我掳走了,我父母岂不报案?哼,倒不如拼了全家性命,和你斗一个鱼死网破,纵然身死,也比受你的欺负强。
因这股血性发作,竟就闭门不出。左家父母就又担心起来,问他时听他说不想经营书香斋了,不由得都是大惊,唯恐儿子还没有想开,纷纷劝说不已。
左雁亭有苦说不出,只好说自己是为了回长白山做准备,与其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倒不如从长白山回来后再开书香斋,也能长久的经营下去。
他父母想想也有道理,就都点头答应了。
第二日中午,那黑衣人又来催了一遍,左雁亭却仍不动。倒惹得那黑衣人笑起来,摇头道:「明明是鸡蛋碰石头,又为什么非要去碰?」言罢倒也没逼他,就走了。
左雁亭松了口气,其实他虽然有血性,但心里还是极怕的,此时见这般容易就打发走了这恶鬼,心中倒觉诧异,又觉欣喜,暗道龙锡果然是嘴上说得狠,但行事还算是有点分寸的。
谁料到了晚间,自家后院的鸡舍牛棚以及猪圈却忽然失火,烧死了几十只鸡和两头牛以及三头猪,那都是预备过年时宰杀了招待客人的,如今却全烧死了。左母伤心非常,对于他们来说,这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左父安慰了左母几句,言说再买就是了。左雁亭却呆呆的站在当场,看着那一片化为灰烬的废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左母犹在那里念着:「好好儿的怎么就起了火?怎么我们竟就不知道?怎么竟没有一个人看见?」等语。
左父也觉这火着实蹊跷,然而查无可查之下,也只得罢了。
第五章
左雁亭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里,他自然知道这把火是因何而起。果然,回房间不久,那黑衣人就再度出现,淡淡道:「王爷让公子自己想一想,昨夜那火本是可以烧到春萱堂的,念你是初犯,也便小施惩戒,若是再执迷不悟,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王爷也说不准了。」
「他……他说不准,他还有说不准的东西吗?」左雁亭一方砚台就砸了出去,然后跌坐在床上,大口喘着气,一边喃喃道:「执迷不悟,竟成了我执迷不悟,我……我不甘受辱,竟成了执迷不悟,必然要去你的床上承欢,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话音未落,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忽听外面脚步声响起,不由得悚然一惊,忙擦干了眼泪,又奔到窗前将砚台碎片捡拾起来。
果然,下一刻,左父就进来了,看见他在窗前,就问道:「做什么呢?在院子里就听见好大的声响。」
「哦,没什么。我失手摔了砚台。」左雁亭强作镇静的回答,然后看向父亲道:「爹,反正距离回去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段日子我想搬去席龙的府里住一阵,他那里有个花园,又有山水,每日里吟诗作画,十分的惬意。」
左父似乎有些纳闷,看了他几眼,却没说什么,半晌后方点头道:「好吧,只是别忘了三不五时回来看看,别让你爷爷奶奶担心。」
左雁亭答应了。左父又看了他几眼,方转身往外走,左雁亭也没发现他眼里的心痛和怜惜。这慈爱的老人,其实有着十分精明的头脑和一双看透世情的眼睛。
左雁亭不敢再耽搁,见识了龙锡的疯狂后,他一颗心都沉甸甸的,收拾了简单的几件衣服就回到了王府。临走的时候,再三和左父说明了今年要回乡祭祖,直到确定不会有纰漏,才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去了。
左父看着他渐行渐远最终消失的背影,叹了口气,喃喃道:「傻孩子,你真以为爹不知道你受的苦吗?你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一套,你面上强作欢笑,可爹爹怎么可能看不出你眼里的痛楚。可是……可是我们的确惹不起九王爷啊,你放心,爹不会让你一直受苦的,我们回长白山,让那qín_shòu王爷再也找不到咱们。」
左雁亭一步三顿的回到了洛亲王府,进大门的时候,他抬头看着那黑底金字的牌匾,只恨不得这东西能掉下来砸死自己,那样一来,龙锡就迁怒不到家人族人的头上了。
只可惜,王府的东西,又怎么可能那般不结实,因此磨蹭了半天,那匾额还是好好的。最后有个叫小越子的太监领着他来到花园里的观涛阁,方停下了。
左雁亭一路上看了那小越子几眼,只觉这小太监之俊美妩媚,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那小越子见他盯着自己看,就莞尔一笑,轻声道:「公子怎的总是看奴才?难道奴才的脸上长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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