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啊。您都说了七遍了,我对能做她的搭档感到很荣幸,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一定不会让各位漫迷失望,相信还能在成田小姐的指点下有超长的发挥。姚姐,如果有记者采访,我肯定会这样回答的,您别担心。”许微白稍稍坐直了点,眼皮还是很无力地黏在一起。
“真不知道你少年老成,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姚洁无奈地叹了口气,“沈总特别交代让你多练习剧本,最好和我先对几遍词。可你看看你的态度,真是要把我气死了!”
“是么,”许微白迟疑了一会,弯曲起嘴角,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姚姐,看在你这么关心我的份上,我们来对词吧!不过,我想和您练习《东京白夜行》第七集里的开头那一幕,你能找到脚本吗?”
“为什么想要练习那一幕?《东京白夜行》和《死亡预言》的风格完全不同啊,你这小脑瓜在想什么呢?”姚洁有些疑惑。虽然现在是声优经纪人,但她在三十岁以前也是国内一线的声优演员,因为结婚生子才结束了声优生涯。作为一个有经验的前辈,她并不赞同像许微白这样的新声优去练习《东京白夜行》那种恐怖动漫。
“我知道您想说,作为新人,还是先从本色出演开始比较好,但是……”许微白冲她眨巴眨巴眼,“您不觉得我担当的男二号,和《东京白夜行》里的鬼丘在某种程度上很像吗?”
那个吃人鬼怪和优雅的钢琴王子男二号哪里像了?姚洁的内心万分纠结,但还是在杂乱无章的资料室里翻出了脚本。其实,说实话,她个人认为《东京白夜行》里的鬼丘是这部片子里最难配音的角色。
亚林子:你为什么要杀那些人,她们都是无辜的。
鬼丘:……无辜?前世的我被父亲杀害时,谁又可怜过我呢。并不是存有罪恶才会死去,要知道,堕落成鬼怪的,不只有恶人。
亚林子:那你杀人总该有理由吧?
鬼丘:呵呵,是啊。不过你永远不会知道……
亚林子:为什么?
鬼丘:可我只回答死人的问题,哈哈哈哈哈……
他竟然记得整段对白?姚洁惊诧地放下脚本,抬起头,看到许微白还没有收敛回去的乖戾眼神和扭曲的表情。眼底怎么好像还有一股浓稠的哀怨和悲凉?鬼丘,对,那正是鬼丘!一千年前被亲生父亲杀害,在乱葬岗中吸取冤魂戾气成为复仇之鬼的他,为了报复转世投胎的父亲,不断地吃人,在世间最阴暗的角落游荡,悲鸣着。
“微白,你真的只有十七岁?”姚洁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许微白眯起那双狭长的狐狸眼,捂嘴笑道:“姚姐,你被我吓到了吗?看来,女孩子还都是怕鬼呢!”
“你这孩子,真是的……”姚洁扬起手打散了漂浮在眼前的那些怪异的想法。真是坏小子,奇怪了,刚才她怎么会有一种看到溪晓的错觉呢?去去去,这孩子的确天赋很高,不过完全和溪晓不同嘛。溪晓从来都是一副隐忍恬静的样子,认识他十几年,从未见他过什么玩笑。
“唉,当年鬼丘本来是溪晓来配的,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
“姚姐,你刚说什么?”
姚洁连忙摆摆手,“哦哦,没什么,想起了一位老朋友。”
接着,两个人又对了一段,许微白仍然不看脚本,姚洁在不知不觉中发现,自己的节奏完全居然被他给控制了,不由得心生疑惑。这孩子当初参选时,寄来的是自己录好的一段配音小样,选取了《芳华集》里很不起眼的一段,起初听来很普通,不过是清甜可爱,可是一旦听过就无法忘记。沈总说,许微白的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能让人看到角色的灵魂。
魔力?姚洁不知道是否真是如此,但此刻的她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这孩子,说不定真能替代溪晓在g地位……甚至是,超越他?
突地一个冷颤,姚洁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手指有些冰凉。她让许微白休息一会,自己回到办公室,泡了杯红茶,捧在掌心。
怎么可能有人代替代溪晓?姚洁,你真是疯了。
察觉到姚洁有点失常的许微白捡起沙发上的脚本,恍如隔世般扫视着密密麻麻的对白。那些熟悉的文字在脑海里一一跳跃,连绵成汹涌的潮水,拍打在他的心口上。几不可闻的叹息声消逝在耳边,最终化为一句低沉的语音:“小洁,你何苦呢。”
休息十分钟后,姚洁神采奕奕地走出来,逼着许微白把《死亡预言》广播剧第一集的脚本完整的对了三遍才放他走。被瞌睡虫搅扰得就快倒下的许微白想要立刻回家,给还在上声乐课的路子若发了条短信,便一个人移动轮椅,乘上电梯。
星期六各大艺人都出门赶通告的g显得异常空旷,移动到一楼大厅后,许微白看了看表,五点三十七,距离和司机约定的接送时间还有一段时间。懒得打电话的他干脆就坐在公司的休息区,拿了份报纸,准备醒一醒瞌睡。
谁知道,不看还好,这一看就越来越困。
沈灼希从大门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夕阳透过茶色玻璃,弥漫开一圈暖黄的流光倾倒在小美人发梢上,如飞扬上空的绒毛,在他的脸颊上勾勒出浅浅的阴影。皱着眉头睡着的许微白毫无防备地呼吸着,小嘴微微撅着,似乎是对这样不舒服的姿势很不满意。
呆愣了数十秒的沈灼希迟迟没有动。他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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