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案中央,出现了一个朦胧的半身白影。
司胜和随流一时之间都有些踟蹰,他们都没有和先知正面对话过,倒是那边先出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图案里飘出来。
“你是谁?年轻的灵魂之子么?我没有见过你。”
“您就是先知吗?”随流尝试着问。
“否则你以为是谁?”那边先知很没有耐心地反问,“你很幸运,我只能在月圆之夜进行远距离空度,你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会让你为打扰我宝贵的睡眠这件事付出代价。”
随流被他一通抢白,有些郁闷,这位先知说话还真是不客气, “……我是艾琳悠汀帝国的水之子,被帝国在苦修院中关押十一年,我需要您的帮助。”
“艾琳悠汀的……水之子?……好的,没问题。”对面的先知在听到水之子这三个字之后立马调转了语气。随流松了口气,这时白影晃了一晃,“不过你得等一会儿,要知道,现在可是半夜,我还穿着睡衣……”
对于先知的不拘小节随流和司胜顿时感到很无语,与此同时,白影从召唤阵中消失了。
“?”
就这样?随流有些不敢相信,但这位先知确实这么好说话,一呼就到。
司胜耸耸肩,“这很正常,从我小时候起,他跟我师公就开始着手对于灵魂之子的研究,你是目前世界上他们能找到的除了他们之外唯一的灵魂之子,为了对你进行研究,他们会不遗余力地讨好你,但你还是小心点,别被他们买了还帮忙数钱,最后沦为悲惨的实验品。”
随流不禁打了个寒噤。
“不过,这个家伙这种态度……真的是先知么?”司胜吐槽,但他已经不记得小时候所看到的先知究竟是什么样子了。
随流眨眨眼睛,现在疑神疑鬼地也没用,不是他凭一己之力走不了,而是走之后的麻烦实在太多——他从小时候就被关在苦修院里,可以说天天有人监视。
外面的世界与他所接触的完全不同,他甚至从来没有用钱买过东西,更别说什么野外生存,要他独自应对逃亡生涯委实是痴人说梦。
随流不想因为自己的能力而把国家搞得乱七八糟,所以,先知是自己离开的最佳途径。因为先知无所不知,他是万能的。随流如此一想,便定下心来,看了看自己被划破的手臂和染血的上衣,脱掉斗篷扔在地上,决定到河里去洗一洗。
河流响起了哗哗的声音。
“说起来,那位伯爵先生还真可怕,我可是为了你平白树了一个敌人,你要怎么回报我……”
司胜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比交易不怎么划算。随流要变成普通人的信念很坚定,他本来想着让灵魂之子为自己做事,那自然是事半功倍,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然而,他一转头就愣住了。
随流清洗伤口的同时,在水里洗掉了自己脸上的油彩。
那是一张……无论从怎样的审美观来看,都可以说很不错的脸,只不过容貌的主人依然没有任何表情而已,怪不得宫九郎形容不出他的长相,因为……真正美丽的东西,是言语所无法表达的。
随流回过头来,他对自己骤然暴露的容貌把司胜给惊到的事情一无所知,开口说道:“说吧,我说过的,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只要我能办到,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债。”
司胜不是个白白帮忙的善人,他心里本想狠狠地敲上灵魂之子一笔,可没想到灵魂之子真的是个绝顶美人,那种突然洗掉丑陋油彩的反差让司胜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脑子里原先的阴谋诡计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真是令人惊讶的首次素颜会面!艾琳悠汀苦修院的人都是没有任何审美能力的蠢猪,居然让这样的……”他没有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反而半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随流一遍,缓缓地翘起嘴角,调转了语气,“你想回报我吗?”
随流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他那近乎傻气的反应让司胜都不快好意思敲诈了,然而司胜的脸皮堪比城墙,他在原地施施然地踱了两步,这期间还在不断打量随流。
“那么……跟我打一场吧,既然你要请求先知给你封印能力,那就是说以后我没有机会跟水属性的灵魂之子过招了?跟我打一场,就像骑士忠诚日那天皇帝提议的那样,不过条件并不是公主的争夺权,而是……你的身体。”
“?”随流不解。
司胜扯出一丝怪笑,有些做作地说:“你不是还给我写过情书吗?难道不知道我是个喜欢男人的家伙?这在东赤大陆可是非常有名的,你们的皇帝也是由于这个原因而拒绝了我的联姻请求。”
“身体?”随流突然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毫不犹豫地脱下上衣扔在水里,并且背过身,把自己的长头发统统挽起来绕在手臂上挑高,做出一个很撩人的姿势,“你是说这个?”
从被下衣遮住的股沟那里开始向上的背部,随流的身体上布满了青色如细丝般的纹路,在殷红的月光下发出奇异的冷光。他本就美貌,此时肌肤□地站在水里,四肢纤长,骨肉匀亭,一头黑发湿漉漉的,水光斑斓地照在肌肤上……
司胜被这冲击性的一幕袭击了,他下意识地摸摸鼻子,怕自己身为一个健康的成年人还淌下鼻血来。
“你想看水之圣章可以直接告诉我。”随流走上岸来,踢开岸边自己的外套,坦然地站在司胜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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