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未知的y-in云压在他心头,胡樾心烦气躁,又不知如何忽的牵动了伤,痛的神经都在跳。
他咬着牙硬撑,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再醒来,胡樾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
脑袋昏昏沉沉,他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翻身起来,就听有人推门出去,过了一会儿又有人匆匆进门。
“躺着吧,别起来了。”邓扩走到他面前。
胡樾的确也没有力气坐起来。他好像浑身的活力都被抽干,这种感觉很不妙。
“这是哪里?”他看向邓扩,“你偷偷把我带出来了?”
“太子知道。”邓扩说,“你也跑不掉,他默许了。”
胡樾笑了,一不小心呛到,引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
邓扩递上去一杯水,胡樾推开示意不必,“什么时候了?我睡了多久?”
“十三个时辰。”邓扩紧皱着眉头,“你到底怎么回事?”
胡樾问:“太医呢?”
“他们查不出来。”
胡樾脸上没了笑。半晌,他道:“当日……我被下了毒。”
“毒?!”邓扩察觉到了不对劲,“谁的意思?”
胡樾抿着唇,没有说话。
邓扩难以置信,“陛下?!他怎么会对你起杀心?”
胡樾此时已经明白,容妃出手看似漏洞百出,却将他所有的路全部堵死。
她早就知道太医查不出这个毒,而胡樾也不能自己说出去。
一来说有人给自己下毒却又查不出,只会让别人觉得自己是在开脱扯谎,二来就算他说了,那毒是谁下的?容妃?她没有这个动机和理由,且因为孩子的事,太后已经全然偏袒她了;说是皇帝的意思?那就更麻烦了。皇帝为何要杀他?这个理由一被查出,胡樾绝没有活路,更何况一旦被人知晓皇帝对他起了杀心,那弑君一事他便有了无法辩驳的理由。
进退为难。
胡樾顿了半晌,只道:“你不用管我,只要记得小心容妃,看紧她。”
应该快了,他心里有预感。容妃这一番作为的目的,马上就要展现出来了。
“她现在身体虚弱,每日只在自己宫里养着,没什么动静。”邓扩正说着,就见胡樾的眼睛不知何时又似阖非阖起来,仿佛困倦至极。
邓扩拍了拍他的胳膊,“胡樾?”
正在沉下去的意识被邓扩勉强唤回半分,他像是突然惊醒,心脏跳的极快,擂鼓一般。
“嗯?”
“你睡着了。”
“我睡着了?”胡樾脸上有些半梦半醒迷茫,“我不知道。”
他说着又开始闭眼,这次邓扩只是看着他,没有打扰。
不一会儿,胡樾已经完全昏睡过去。他脸色极差,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躺在被子里,呼吸浅淡,胸口几乎没有起伏,仿佛马上就要停下。
邓扩默默在他床头站了一会儿,而后推门出去。
往后的时间,胡樾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这黑暗极浓重诡谲,缠住人的手脚不放松,直要将所有都吞噬干净。
胡樾拼命挣扎,像是一个明知徒劳却还努力挣脱束缚的深陷泥沼之人。
用尽全身力气,他最终还是突破了那片黑暗。如此痛苦斗争,落到胡樾的脸上,也不过只是他睁开眼罢了。
又换了一个地方。
屋子里没有人。屋内一片死寂,没有丝毫人的声响。桌边的烛火晃晃悠悠,燃的还算正当时,胡樾休息了一会儿,觉得身体不再那么沉重,勉强撑着坐了起来。
一点点的恢复着体力,他扶着床沿站起来,双腿酸软无力,差点就跪在床边,好不容易站稳,就听外头一个炸雷,照的院子里都亮了一瞬。
春雷滚滚,这一声却比夏雷还要戾气满满。胡樾抬眼望去,就见雷声过后外头又黑了天,四周却不再是死寂。
如同珠子断线落地,先是一颗一颗,脆声声的坠了地,不一会儿就连成一片,带着十足的力道砸下,分不清天地你我。
暴雨来了。
大火
大雨滂沱。
时辰已经不早了。偌大皇宫,大半都是黑黢黢一片,只有几处尚且灯火通明。
太子坐在案前处理公务。
花晚浓推门进去,端了一碗汤水。
“殿下看了这样久,歇一歇吧。”花晚浓走过去,将碗放到桌上,伸出手为他揉肩,“喝口汤,缓一缓。”
太子舒了口气,低声道:“秋杪今日还是没有回京,送信的人也没有回来。”
“从京郊大营来回也不过一日——或许是路上出了什么事。”花晚浓宽慰道,“二殿下是个聪明孩子,知道该怎么做的,殿下也别太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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