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昳宸自顾望着不远处的少年,身子在风中显得愈发单薄。想想,外人只知萦渊,只知庄主姓言,若是看到这样的言儿怕也不会相信吧。言夙染吗?是随了梓忆的姓吧。我还真是失败呢。放下国事,陪了言儿四年,却换来他的五次逃亡。最后也是九年不归呢。
梓忆,我是嫉妒了。因你一句话,逼我将你归葬故里,言儿对我总是忌恨。他是怪我轻看你呢。殊不知,一入宫门深似海,又有哪个女子能归乡安葬?我也只能为你立下无字碑,时隔多年才能见你一面。然,只因你三年照料,言儿却为你守墓九年。不然也不会这样轻易被我抓到吧。梓忆,多年前的旧事,只会连累我们的孩子......萦渊,怕也是你的意思吧。若你有心,便不该在让言儿如此......
苏言洛立在门外良久,久到指尖微凉,正欲转身。苏昳宸扬声道:“苏言洛,过来。”原地立住的苏言洛听到这话,身形一滞,随即便转身答是,缓缓步过。不仅是身上有伤的缘故,更多的是担忧。从来,他找自己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心情好的时候,会直接说“过来”,这样没事。一种便是生气的时候,会叫“苏言洛”。一字不差,苏、言、洛。不去,那是找死;去了,不也是一顿好打吗。苏言洛在心中苦笑。
苏昳宸望着苏言洛近乎不情愿的挪到自己身前,便莫名的生气。等到苏言洛步至身前,直接抬腿踢到苏言洛膝间。饶是再有先见之明,苏言洛也径自跌跪在地,膝盖重重磕在地上。苏昳宸眉心轻蹙,伸出右手,道:“拿出来。”苏言洛自是心思剔透,默默地自身上各处抽出十数支银针交到苏昳宸手上。望见苏昳宸质问的目光,苏言洛轻声道:“就这些,没了。”
苏昳宸用带了嘲讽的眸子,打量着手中的东西。那是一种极精致的针,长不盈寸,纤细如芒刺,尾上系着细细的玄色丝线。除却日光下隐隐泛着的寒洌兵气,
4、执念 ...
倒看不出竟是致命的暗器。苏昳宸只望着银针道:“言庄主的武功不是天下无双吗,杀个小厮还用得上暗器这下三滥的手段?!”
苏言洛轻道:“言洛没想杀他......”苏昳宸微愠,扬手便是一耳光甩过:“再顶嘴!”苏言洛身子轻晃了下,跪正低首:“言洛不敢。”苏昳宸将手中的银针抛下楼阁,道:“你说,该怎么罚?”苏言洛默然不答。苏昳宸轻踢苏言洛一下,低喝:“回话。”苏言洛良久抬首,道:“言洛知错。只是......言洛身上的伤真的撑不住杖刑......”
苏昳宸怔了下,看样子是真的打重了。言儿,再恭顺,也是骄傲的孩子。这样,是为自己求情了吧。遂道:“我没说罚你杖刑......两条路,你自己选。我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选择,又是选择吗?苏言洛心内苦笑。在您面前,言洛可有选择的权力?!既是您信不过言洛,萦渊山庄不过徒留猜忌。苏言洛抬首,望着苏昳宸,轻道:“十日后,临安再无萦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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