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恒澈有一种深深的惶恐。
“远志,”柳恒澈坐起身来,像是随意地闲聊,“你说,权势这种东西到底好不好?”
“嗯?”周远志也躺倒在床上,shè_jīng後的懒洋洋让他的思绪转得有些慢,“你在说林悦文?”
柳恒澈停了一下:“……嗯,也不单指他,我只是忽然觉得像林悦文这样的,本来已经有了一定的权势地位了,何必绞尽脑汁,费尽心机,最後弄成现在这样……”
“权势是毒药,是无底洞。”周远志斩钉截铁地说,“但也是好东西,有了权势,你可以享受很多,也可以做很多好事,所以我不否认这东西对我也有吸引力。”
“那麽比如为了一个好的目的,必须争取权势,而在争取权势的过程中,损害了别人的利益,那个别人也不是好人,你觉得这种事情是不是情有可原?”
“阿澈,不管目的是好是坏,损害的那个别人是不是坏人,不正当的手段就是不正当。比方说林悦文害了你,哪怕他争权夺位是为了搞慈善,这一点也绝对不可原谅,何况大多数人争取权势只是为了自己享受罢了,至於制裁坏人,那是专属司法机构的权力。”
“所以你很讨厌这种人?”
“极其。”
柳恒澈停了下来,周远志听到话筒那边传来的呼吸声,有些急,有些重。
“阿澈?”周远志有些疑惑。
“没事。”柳恒澈说,“我也不喜欢那种人。”
周远志叹了一口气:“可惜娱乐圈里最多的就是这种人,我们也只能管好自己而已。”
“嗯。”柳恒澈应了一声,“远志,不早了,你睡吧。”
“托你的福,我得先把枕头处理掉。”周远志皱起眉头看著被弄脏了的枕头,想到刚才的迷乱,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不如留下来当个纪念吧。”柳恒澈打趣著。
“算了,我可不想被人当成变态。”周远志笑著说。
“嗯,那麽远志,晚安。”
“晚安。”
柳恒澈挂断电话,看了屏幕半晌,才起身收拾。他将被弄脏的床单随便团了团扔到一边,然後关了灯,直接睡在被褥上。
不管喜欢不喜欢,明天总是要来的。
他想。
第十章
周远志没有料到,这一通甜蜜的电话,是他和柳恒澈在那件事发生前最後一次直接对话。在这之後,由於庞老爷子对他的器重,周远志得到了加戏的荣誉,跟著剧组在那个小小的城镇窝了将近一个月後,他才得以完成任务,重返a市,而当时那件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周远志在下飞机的第一时间了解到了这一点。
宽敞的机场大厅里,电视中正在播放娱乐新闻,打扮得像孔雀一样的女主持和娘娘腔的男主持正一惊一乍地对话。
“那麽今天已经进入到前影星柳恒澈强暴未遂案立案调查的第四天,公安机关的调查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之中。昨天晚间十九时三十分,柳恒澈在代理律师的陪伴下离开了拘留所,目前正在家中等候调查结果……”
“嗯,没错。与此同时,本案的受害人王小姐则还在市三人民医院静养,据王小姐的家人和朋友声称,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为王小姐讨回公道。”
“小艺,说到柳恒澈这个人呢,我们其实很熟悉对不对?”
“对啊,其实早在前年的十月份柳先生就曾有过涉毒前科,并因此与原新丽影文化娱乐公司解约,当时,他曾欠下巨额债务,不得不前往h影视基地谋生,并且在那里也闹出了很大事情……”
“你是说《武圣》剧组事件是不是?那个时候柳恒澈可是以英雄的面目出现在大众面前呢!”
“是啊是啊,不过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对不对?……那这次案件的著眼点呢,我想还是要落在当时的目击证人……”
“周大哥?”经纪人杜若回过头喊了一声,“周……”
周远志猛然扔下所有行李,疯了一样向机场外跑去。他跑了几步又折回去,翻出自己的钱包和手机带在身上,根本无视杜若的询问,再次向前跑去,边跑边打电话。
盲音、盲音、盲音、盲音、盲音……
机场门口等候出租人的人群排了长而又长的队列,周远志抓住栏杆,翻了过去,中途绊了一下,险些摔倒。他受过伤的膝盖磕在铁栏上,痛得差点跪下去,但他很快又站直了身体,一瘸一拐地冲到队伍最前列,将正准备上车的人推到一边。
“喂,我说你怎麽回事!”
周远志匆匆打开钱包,看也不看抽出一沓钱交到对方手里:“对不起,我有急事。”回身关上车门,“万和路紫檀小区。”
出租车司机大概本也想说两句,看著周远志一脸快急疯了的样子,还是把话咽回去,一踩油门,车子向前飙出。
这个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出机场後只见高速路和普通道路上都是车辆。车阵中人们烦躁地按著喇叭,甚至摇下车窗互相对骂。
三月末的春风温暖地拂过已然冒出绿芽的枝头,拂过刚刚绽放的花蕾,多情而细腻,周远志却只觉得浑身冰凉。他拼了命地打著柳恒澈的手机和他租屋的电话,然而所有的回答都是无人接听。
司机看他急得快疯了的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先生,这条路这会很堵,要不我放你到前面地铁站下来,你换乘地铁试试?”
周远志看了眼前方的路况,同意了司机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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