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厚厚一叠全都是打印的讲义。而这讲义,就是韩敬没有参加的那一场由高考数学出题组组长主讲的讲座的官方讲义。
韩敬翻了翻,上面有些地方甚至被人用荧光笔划成高亮,无声提醒他这个地方要特别注意。
除此以外,从里到外,这份快递都再也没有一个手写的字。
这会是谁寄的呢?
有一瞬间,韩敬有一种直觉,觉得这些都是兰知寄来的。
这个想法让他的手莫名地发抖,那一叠讲义顺势飘到地上,“哗啦哗啦”散落了一地。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贱得好笑。都这么久了,为什么一想到兰知可能会对自己好,就连手也要发抖了呢?
兰知怎么可能会给他寄复习资料?兰知是大学教授,和高中根本没有关系,怎么会在意这些事情?而且,兰知又怎么可能知道他有没有参加那个讲座呢?兰知连他现在去了z大附中的高复班都不会知道。
如果兰知真的在意他,在意韩敬的感受,就不会连承认自己过去的勇气也没有!
韩敬想着想着,心里却又恨又难过,他努力甩了甩头,拒绝再多想兰知,把自己所有的精力再一次投入到了学习中去。
十二月也很快过去了,一转眼就到了元旦。
元旦高复班放假三天。韩敬无意间听说a市市中心在举办书展,很多新书上市,教辅类图书全都打八折。他的确又需要一些新的复习资料,因此就乘车去书展上逛了逛。
书展上的人很多。韩敬就顾着自己找有用的教辅书,也没有在意周围的情况,直到有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韩敬,好久不见。”那人在他脖子后面亲昵地呵气。
韩敬回头。
等他看清来人的容貌的时候,他愣住了。
他不仅是愣住了,事实上他太过震惊,以至于手上的那本教辅书都没有拿稳,直接重重地掉落在了地上。
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时韩敬在自己家乡县城里操过的那个支教大学生。
他的名字韩敬都还记得,叫做刘明。
韩敬看到刘明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溜之大吉。这个人他可不想再惹了,搞不好惹着惹着就又把自己惹到劳教所去了。
刘明却拦住他:“看到我这么害怕?”
韩敬讪笑,嘴里并不客气:“我是怕你的p眼看到我害怕呢。”
刘明竟然也不生气,反倒是整个人贴上了韩敬。“它不是看到你害怕。”刘明的手也慢慢搂了上来,压低声音道,“它……很想你。”
韩敬的脑子“嗡”得一下炸开了。
它很想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对方竟然是个抖m,被自己操出瘾来,对自己念念不忘了?既然这样,干吗那个时候还要倒打一耙,害自己进劳教所啊?
韩敬汗毛都竖起来了,忙不迭地推开他,嫌弃地道:“滚滚滚!有多远就给老子滚多远。”
他把正在和自己拉拉扯扯的刘明推开,扭头转身想溜之大吉。才走了几步,他就看到对面不远处的书架下面站着一个人,就这样沉着无声地望着他和刘明。
韩敬才炸开的脑子立刻又冻结住了。
因为那个沉着无声看着自己的人,是他整整两个多月没有见到的兰知。
兰知穿了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脖子上系了一条浅灰色的格子围巾,更衬托出他的皮肤白皙。他两只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整个人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干净而英俊,只是似乎又比两个月前瘦了一些。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没有惊讶,没有难过,没有喜悦。什么也没有。他只是这样沉静如水地看着韩敬,以及韩敬身旁的刘明。
他察觉到韩敬发现了自己,并没有匆忙离开,只是慢慢转过身去,很镇定地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低头翻阅,不再看韩敬和刘明。
他的发梢随着他微微垂下的头蹭在浅灰的围巾上,和围巾上红色白色的格子线条交错在一起,说不出是怎样一种风情。
韩敬怔在原地,都忘了他的本意是要快点摆脱刘明的纠缠。
兰知这是什么意思?看到自己,又装作没有看到自己?
他的思维正混乱着,刘明已经再一次凑上来搂住他的肩膀。
“怎么不走了?改主意了?”他笑着对韩敬说,“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舍不得我。”
韩敬瞪他一眼:“人这么多你要脸不?”
刘明很无所谓地耸耸肩:“原来你嫌人多。”说着他抬头往四周看了看,就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书架旁人很少,只有一个。他不由分说把韩敬拉扯了过去。
韩敬头皮都发麻了,刘明别的地方都不扯,偏偏扯着他朝兰知站立着的书架那里过去。他嘴里急道:“哎哎,你干嘛呢!”
刘明嬉笑道:“你不嫌人多么?咱找个人少的地方说话呗。”
说着他已经把韩敬扯到了兰知身旁。两人动作太大,甚至撞上了兰知。兰知侧身,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地看了拉拉扯扯的两人一眼。
刘明也不认识兰知,就赔笑道:“不好意思啊。”
兰知很礼貌地说:“没有关系。”然后就低头,继续翻阅手里的书。
可能是新书难翻,也可能是他的手在轻微地发抖,总之韩敬注意到兰知试图翻了好几次,也没有把那一页纸翻过去。
刘明没看出两人的端倪,自顾自地对韩敬说:“那个时候我的确是非常生气,气你对我下手没有轻重,才让我爸故意去整你的。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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