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光张少爷自己急了,就连邓锡侯等人也急了,倘若真按这个方案实施的话,他的陇南该怎么办,岂不真成了死地,那怎么行呢?就在他即将发飙的时候,马鸿宾已经插言了,“这位兄弟贵姓啊,现在哪里高就?”
伯玉兄脸色不由一滞,也没向刘郧求助,而是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在下汉中张伯玉,是留美的硕士,现任汉中专区交通署主任”。
马鸿宾也没怎么为难他,而是略略的瞟了刘郧一眼,于是面带笑容的问道,“好好,是海归的高材生,好啊,是我华夏的栋梁之才啊,嗯,你在美国学得是——道路交通专业么?”。
张伯玉的心脏顿时一紧,原本高大的身形,陡然降了几分,神情上略有几分犹豫,随后还是强笑的解释道,“报告长官,在下以前学的是法学专业”。
马老总顿时若有所思,也没关注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而是很爱护的批评道,“川人出川,不仅仅是川人自己的事,也是大西南与大西北的大事,让一个法学硕士来搞交通道路,也确实为难了些,西安确实有点乱来”。
马鸿宾望了邓老总一眼,脸上略带笑意的问道,“锡侯老弟,你是川北的土地爷,你对汉中一带的地形,也是最了解不过,我看,还是你来讲讲吧”。
刘三爷微微一笑,不露痕迹的拉了拉伯玉兄,让他暂时先坐下来,先看看大人物的点评,没问题了,再继续分说也不迟。张伯玉看似镇定,浑身的肌肉其实早已僵硬了,若非刘郧在旁拉他,他恐怕还会傻傻的站着,等着大家逐一的炮轰,于是一边缓缓的坐下来,一边感激的看了刘司令一眼。
邓锡侯一阵客套谦虚之后,才慢慢的站了起,亲自给大家解说汉中的问题,“汉中,自古就是川陕的重地,从地形上来讲,是一个狭长的盆地,长约百多公里,宽度略略有差异,总体而言,也就七八公里”。
看了看张学勤与刘郧的表情,确定没有异样后,邓老总才进一步的解释道,“此地气候冷暖适宜,矿产分布也甚多,还是汉水等知名大河流的发源地,曾是有名的天府之国。不过,唯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群山环伺、交通不便,而且还是是秦岭山脉与大巴山山脉的交汇之处”。
张伯玉脸色一白,他是学的是法学专业不假,对道路交通也不怎么熟悉,也不假,但是他自幼在汉中一带长大,因此对于当地的地形地貌,是最了解不过的,自古都说“蜀道难”,在很多时候指的正是汉中的栈道。
汉中栈道的真实起源,已经不可考了,因为春秋战国的几百年大混乱,巴蜀土著的真实人文史料,被秦人销毁得面目全非,汉中之所以出名,还是因为刘邦曾为汉中王,至于栈道出名,还是因为韩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栈道的做法也很简单,就是在悬崖峭壁上,用人工打出一排孔洞来,再插入一些特殊处理后的树枝或树干,再用川内常见的蔓藤与木板,将这些木棒一一的连结起来,形成悬挑状的木质通道。因此汉中的栈道极其危险而脆弱,平时也就只能过过人,倘若稍有重物经过,就很容易出现垮塌的现象。
当然,如此一来,也恰恰说明汉中与外界交通问题的困难程度,因此既然连公路都修不起来的地方,还怎么修得了铁路,张伯玉这个法学硕士,在图上想当然的乱涂乱画,以及看似合理的胡言乱语,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不过对刘郧来说,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这厮有蚂蚁机器人在手,他想怎么修铁路就怎么修,就算汉中附近山多好了,大不了见山就打洞、见河就搭桥,当初从川西县直达茂州市和涪城的铁路,不就是这么干的么。
好在现在的刘司令已经成熟多了,不会再干这种惊天动地的糗事了,他只需要因势利导就行了,最好是以最小的代价,做到最佳的收益,才是他该有的素养与做法。因此张伯玉的方案也不是不行,关键是这么做的话,究竟能得到什么好处,如果仅仅为了出川是不够的,因为付出与收益不成正比,甚至是反比。
张学勤只好自己走出来,一声干咳,一副谦虚谨慎的模样,站在了甘川陕的大地图前,一一的向大家征询意见,“各位贤达,各位前辈,本人受张副司令与杨主席之托,向诸位提一点点意见,布线,应选在汉中与陇南之间”。
张部长说着就在地图上划起来,一条曲折而粗黑的线路,由广元、汉中直达宝鸡(陈仓),再从西安划出一条线与之交汇,再从宝鸡拉出一条线,直达天水、定西和兰州,最大优点就是保证了汉中的利益。
但是对邓锡侯就麻烦利了,根本没有铁路经过陇南,导致陇南今后发展相当的艰辛,因此邓老总的脸色一下就黑了,好在他是东道主,也知道最后怎么样,还得取决于“大东家”刘郧的意见,一时倒也不怎么着急。
不过这条“曲折”的方案,对马鸿宾而言,就极为不利了,因为这样一来,他们甘青宁三省,今后无论东至北平、上海,还是西至城都、重庆,都得经过陕西省,甚至以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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