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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辰将苏远领进这个新世界,苏远问他这是个什么地方,郁辰直言不讳:“这是让你报仇雪恨的地方,推翻害你家破人亡的人,推翻整个谛。”
苏远摩挲着手中的枪,说:“太他妈扯淡了,你以为你是神么?”
郁辰轻笑:“你信我就行了,管我是不是神。”
苏远问:“你是要叛变,你是要反谛,对吗?“
郁辰点头。
苏远回过神来,理清了思绪:“可是我的目的从来不是报仇雪恨,郁辰,你不记得了?我的目的是活到能杀你的那一天,再由你告诉我真相。”
没有料到他会给出这样的答复,一旁的李逸清等人都是一怔,李逸清下意识扣住了苏远的手腕,要对他说话,却被郁辰拦住了话头。
苏远向李逸清感激地笑笑,直视着郁辰继续道:“我是说过信你,但不是信你现在对我说的话。我不管你有什么目标,也不管你想利用我做什么,我只信你将死时告诉我的真相,这是我们一开始就约定好的,对不对?”
郁辰沉默了几秒,忽然笑起来,这笑容锋利得直戳人心骨:“好,好,是我看轻了你。从此刻起,我随时等你来杀,我会守承诺。”
这两人的一番话,直把其他人说得目瞪口呆。什么杀,什么真相,什么承诺,他们一概不清楚。他们只知道自己的手心出了一大把冷汗,就连向来洞察一切的李逸清也是脸色苍白眉头深锁。
苏远对郁辰的回复很满意。
郁辰能骗得过谛,自然也能骗得了你。他记得宋舒扬的这句话。
一个郁辰,一个宋舒扬,这两人的话他一个都不会听。他不相信单方面的灌输,也没有报仇雪恨的野心,所以他不会让自己完全地受控制。而他情愿相信郁辰那个矛盾的承诺,是因为那是一场他自己以命相抵的棋局,面对面的将军,磊落,庄严。
……
透过重重玻璃,郁辰看着苏远在封闭的射击室内接受阮辉的指导。在他这里听不见枪响,也听不见阮辉气急败坏的咒骂和苏远刁钻刻薄的回嘴,但是他能将苏远每一个神态捕捉到:不甘的,懊恼的,焦急的,努力的,倔强的……生动无比。
可是他知道,苏远绝对不像表面上那样单纯,他才不是一无所有的阶下囚,他是胆大妄为的阴谋家——无时无刻不在警惕着周围的动向,时而隐忍时而张扬,牢牢掌握着自己的筹码,片刻都不放松。
原本郁辰以为,只要苏远信了他,一切就唾手可得,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苏远和他那个疯狂的姐姐一样,宁愿以命相搏,也不愿受制于人。
他那样机敏,让郁辰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注目在苏远身上,郁辰时常有种怪异的感觉。好像眼里的这个人身上长出了无数坚韧的细丝,无声无息地缠绕上他的心脏,一半用力拉扯着他的良知,另一半静静地蛰伏,层层包裹之下,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能碰触到它们……
安静,却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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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每天的上工时间都被近乎变态的训练占满,比一天干两份苦力还要累。苏远的食量成指数上升,如今每次去食堂吃饭时,周凡瞅着他那份堆成山的饭菜总要咋舌:“怪了,难道你在二次发育?”
与此同时,苏远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得到提升。眼看手臂上的肱二头肌有了明确的轮廓,他不由感慨万千。这说明他脱离了翩翩书生的道路,再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学生了。
相处久了,苏远渐渐对这个“反谛”队伍有了更深层的认识。
狄飞是现代炮弹和航空炸药的专家,据说他被谛逮住入狱前是还没有拿到化学博士学位的博士生,罪名是在与谛的非法交易中偷工减料,导致谛的一项什么爆炸行动失败。
钟承志和阮辉都是陆军出身,似乎是谛与军方对抗中捕获的俘虏。他们对所有武器,尤其是枪械极为了解和熟练,钟承志强壮,阮辉灵活,他们的身体素质是目前苏远望尘莫及的状态。
至于李逸清,苏远只知道他是个建筑学天才,同时是郁辰最信任的……助手。一个允许享受监狱内所有自由,允许随时出入顶层私人领域,甚至允许留宿的助手。
也许是李逸清的某些方面让苏远想起了苏欣,苏远对他有着一种本能的亲近之感。他喜欢听李逸清说话,喜欢寻找他思索后舒展眉宇的样子,尤其喜欢看他笑。和郁辰那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场不同,待在李逸清的身边,苏远是折服,而不是屈服。
在反谛小队中,苏远是零起点。一周的魔鬼式训练后,他才勉强能够做到动态精准射击,就在这一天,他站到郁辰跟前,说出了自己的意愿:“我不喜欢枪,我要用冷兵器。”
他的说法很任性,郁辰沉默对他,两人就这么无言地对视良久。郁辰忽然勾起了嘴角,随即取了两柄长版的冷钢三美武士【注:军刀名,以下简称冷钢】,丢给他一柄说:“那好,我来教你。”
手指划过冰冷坚硬的刀身,苏远心里一颤,隐隐有些畏惧又有些兴奋,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郁辰说:“我来教的话,也许你能更快一点杀我。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想用冷兵器,你不觉得脏么?”
苏远想起来,郁辰不喜欢用兵刃,他不喜欢染上鲜血。并不是苏远故意找茬,他是真的不喜欢使用枪械,那种远远地瞄准、弹指间夺人性命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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