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来一杯。”顾北方的表情柔和下来。
“你不喝吗?”黎深收回爪子,话刚脱出口就明白过来其中原因,“哦,不能酒驾。”
“还要什么吗?”顾北方问。
“就这些了,你还要点什么吗?”黎深摇头。
“盐烧秋刀鱼和烤鸡翅。”顾北方翻了翻菜单,偏头对站在一旁的服务生说。
“芒果冰淇淋吐司,麻辣蛤蜊,酥炸鱿鱼圈,盐烧秋刀鱼,烤鸡翅,还有一杯梅酒,没错吧?”服务生将他们的点单重复一遍。
“是的,谢谢。”顾北方冲服务生点头。
和不熟的人一起吃饭,等东西上来的那段时间是最尴尬且漫长的。黎深喝了口之前端上来的柠檬水,将手机反反复复按亮又按灭。好在对面顾北方找了话题,“你们商学院真的每年篮球杯都输得那么惨吗?”
黎深想起这人是去年才来他们学校任教的,便放下水杯,给顾北方八起他从学长学姐们那听到的惨痛历史来,“我们商院不仅在篮球杯里输得惨,运动会上从来都拿不到名次,就连每年的军训,我们都拿不到一个奖……”
顾北方:“……”
“我们其实看得很开的,你看我这种好多年没摸过球的都敢去,参与第一比赛第二啦。”看着顾北方一脸无语的表情,黎深笑道。
顾北方:“那你要练习吗?”
黎深:“练习?听说去年人员名单确认好了后,练过几次配合。”
顾北方:“我是说私下练习。”
这个选项他就从来没考虑过好吗……
“我可以陪你练。”顾北方抿了口柠檬水,对黎深道。
“这、这就不用了吧……”黎深端着水杯往沙发里缩了缩。
“你就当我手痒了想找个人一起打球好了。”
去球场啊,那里人那么多,随便找一个啊!这话黎深只敢在心里说一说,“我技术不好的。”
“所以要练习。”
又被绕回去了,黎深这回干脆闭口不答,捏着水杯瞪着对面的人。
“你看,我今天带你来吃东西,你是不是该回报我一下?”顾北方缓缓眨眼,唇角上勾。
这人笑起来简直犯规啊!这是老师对学生的态度吗,他不会是要被保研了吧!黎深的心一颤一颤的。
“学校旁边还有一家很好吃的兔肉汤锅,要不我请你去吃?”顾北方身子往前微倾。
“好……”黎深听见自己这样答道。
顾北方轻声笑起来,黎深将头滑到桌上,侧目盯着墙上的浮世绘,这幅画的是一个穿着黄色狩衣、手提关公刀踏浪而行的男人。黎深渐渐眼神放空,他觉得自己没用极了,居然就这么被美食和美□□惑了去。如果能变回原型,那么现在的黎深除了整个花倒在桌上,连叶子也是无力地耷拉着。
手指缓缓舒开,又慢慢捏成拳头,顾北方靠回沙发上,他再次看见了黎深手心中的那抹红痕。没有了初次见到时那种悲切的情绪,但压在心上的重量仍是增加了几分。
黎深顺着顾北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掌,不以为然道,“很多人都以为这是烫伤,其实胎记,出生时就有啦。”
“有人说胎记其实是前世留下的深刻印记。”顾北方道。
“留下印记方便前世有牵连的人找寻?”黎深挑眉。
“也有可能是寻仇。”
“我不信前世,我认为今生落地的那刻才是我的起点,起点之外的都是烟云。”说完后又考虑到对面这个是在社会主义旗帜下长大的、经过严格的政治考验、获得博士学位的五好青年,黎深双手交握,表情郑重,“不过我们要坚定不移地相信马列毛邓,来跟我念:富强,民主,和谐,自由……”
“你啊。”顾北方语气里多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黎深也没感觉到,因为服务生正端着托盘走过来,黎深两眼冒光坐直身体,结果看到的是一盘油光亮滑的……瓜子。
“这是我们推出的新菜品,送来给客人们试吃。”服务生盈盈笑道,“蟹黄瓜子仁,精选上等葵花籽,以蟹黄为原料,选用精品油,十分松脆可口。”
听她说完,黎深整朵向日葵都不好了,接着便见顾北方拿起筷子夹了两粒放进嘴里。
“顾老师……”黎深哆嗦着开口,“这瓜子油多,吃多了伤身。”
“味道挺好的,你要不也尝尝?”将筷子放回筷枕上,顾北方朝这盘蟹黄瓜子仁扬了扬下巴。
黎深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顾北方脸上笑意更深,但也没再动瓜子。
不多时他们点的菜就被一一端上桌,麻辣蛤蜊十分鲜美,酥炸鱿鱼圈如同其名,秋刀鱼煎得酥而不焦,烤鸡翅油而不腻,最后的芒果冰淇淋吐司,芒果甜中带酸,但酸度恰当,混着冰淇淋相当清爽,吐司也十分松软,黎深恨不得把盘子都舔干净,但好在他矜持住了。
东西被吃得差不多时,原本冷清的居酒屋几乎被坐满,黎深跟着顾北方在熙攘谈笑声中离去。
日影偏斜,将地面的影子拉得老长,温度也没有之前那样烫人。顾北方的车停得有些远,他们沿着长长的斜坡往下,走到步行街时,顾北方忽然问黎深要不要去滨江路散会儿步。
“好啊。”黎深摸了摸微鼓的肚子,冲顾北方点头。
顾北方便带着黎深走向另一边,穿过大半个步行街,再过马路,又一路往下走,然后在一片居民楼里七拐八拐,便看到被落日映得半瑟半红的江面。江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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