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间,五日便到了,这五日來,我同君笑也沒闲着,平日里陪着他去书院,他讲着之乎者也,我听得犯晕,说來也好笑,我竟成了他的学生了。
而后,若是得了空闲,便被他连拉带扶的进了布庄,他唤着店铺老板将能做喜服的大红布料全部拿了出來,摊在一处挑选出最佳的料子,而我在一旁含心静待着,他的欢喜过了头,竟是糊涂了,时不时拿些布料让我看看这样如何,那样如何,这可为难了我,裹的布还沒拆呢,眼也还未全好,如何看得?
君笑总会后知后觉的发现这点,初时是止不住的连连歉意,而后,便是一整嘻笑,拿了布自己选着,算來,是把这小镇上的店铺通通逛完了吧,方才挑上了块算是这镇上最好的布料了,而君笑却是不大满意,不过也勉强凑合了,谁让这是小镇,而非都城,而这小镇离都城也有好一段路程,若是赶往都城,得须两日吧,太久了。
挑好了布料又拉着我去了裁缝处,裁缝笑脸相迎,知君笑是要做喜服的,便努力说着一些样式,在说到新娘子的嫁衣样式时,君笑打断了那裁缝的话,只说要两件男子的衣服便好,听得裁缝惊讶了,直咂舌,而我便杵在一旁,不尴不尬的好不别扭,许是君笑塞了些银两给裁缝吧,那裁缝这才闭了嘴,照着君笑说的去做,而他说的喜服做好的日期,刚刚好,那便是我的眼重见光明的日子,也是我同君笑成亲的日子,刚刚好呢,不早不晚。
那大夫來了,我只听得屋内响起了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接着,他将包裹住我眼的布拆了开來,大夫又为我的眼上了些药物吧,清清凉凉的,他说,让我再过半个时辰睁开眼,我只好压制了睁眼的冲动,谁让他是大夫呢,大夫的话还是得听的,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
我闲着无事,摸摸索索又摸索到了桌前坐下,倒了杯茶抿着,颇为惬意的品其香。
依稀仿佛,屋外传來了说话声,,
“臣有一事不明。”听声音,似乎是那大夫的。
“说。”一个字,清清冷冷,似乎是君笑的,又似乎不是。
“为何皇上您派人将王爷的眼弄伤了,又让臣为王爷治好,皇上既然中意王爷,直说了便是,又为何做到如此。”那人问。
“你不明白,”那清清冷冷的声音顿了一顿,再想起时带了点嘲笑的意味,“国师不是中意子卿的么?莫不是余情未了?”
“莲儿的情,臣不得不还,本就答应过要照顾她一辈子的,那便是一辈子,臣同王爷原不是同路人,又何來不必要的感情。皇上您多虑了。?”那人所说的话,点点刺进我的心头,怎么会,绝情如斯呢……
为何会是如此,凤吟,竟沒想到,这一切是你所造成,便是中意又如何,你怎能毫不顾及我的感受做到如此!
我喝了口茶,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同忧愁,抿了口茶,听到了脚步声,勉强勾起了唇。
君笑,不,该是凤吟,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这清静悠哉的日子,怕是过不了了。
他满心欢喜的进了屋,估摸着一个时辰过去了,我睁开了眼,眼前是一张平平凡凡的脸,丝毫不见凤吟的风韵,依稀可见的,是那双眼里清亮的墨色,这次,他竟是将慕容幸所教的易容也给用上了。
他张了张嘴,方才问着同我何时成亲,而这次,我却沉默了。
半晌,我才说:“方才,你是故意的吧?”
凤吟楞了楞,还是装着那般沙哑的声音,如此压抑:“子卿,你说什么?”
我嗤笑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不觉得压抑声音很难受么?皇上。”
凤吟那张平凡的脸色很是苍白,苍白到毫无血色,当真认不出,这是一张活人的脸。
他背过了身去扯下了敷在脸上的那张面皮丢在了一旁,再转过身來时,绝美的脸上泛着红晕,估摸着是那面皮贴得太紧,不小心弄红的吧,那双凤吟垂了垂,也未说话。
我接着说:“清衡沒死,为何不告诉我?”
“这便是我想让你听到的,虽然有些绝情,但国师的心内至始至终只有清莲一人,并无……”说到这处,他却不接着说下去了,我也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并无我是吧?
“怎会!”不信,我怎能相信!他的心内是有我的,他关心的也是我,这不会是假的。绝对不会!
那双丹凤的眼就这么看着,墨黑的眼眸里流转的光晕仿佛嘲讽,嘲讽我这天真到近乎愚蠢的想法,嘲讽我这不愿接受现实的懦弱性子,嘲讽这所有所有,少顷,他叹了口气。
“子卿,我的心内至始至终全部都是你,未曾变过。”
我嗤笑了一声,“凤吟,你闹够了沒有?”
语落,那双丹凤眼徒然一睁,眼里闪烁的,是几分温怒且认真的光:“我沒闹,你怎能不信我,我至始至终都是中意子卿一人的!”
我截住了他的话尾,强牵起的嘴角添了几许无奈:“够了,你同我,是不可能,且不说君臣有别,便是血缘这层,就不可能。”
“为什么!凤祀珃和顾清衡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我不行,我哪点比不得他们了么?!”凤吟失了以往的镇定,身子簌簌抖着,许是又急又气造成的。
我笑了笑:“不一样,你知道的,你我的关系并非如此,你是我弟弟不是么?”
他的身形为之一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皇叔,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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