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上火的王妈妈就剩下上火了。
回去後找了根藤条就把君不忘关房里抽了一下午,那是君不忘被王妈妈收养那麽久以来唯一的发声。
十分怪异的哭声。
王妈妈火极。
我养条狗喂它点剩饭剩菜它都懂得冲我摇尾巴!
那晚上王妈妈真就没给饭吃。
之後君不忘依旧干著杂活,跑上跑下忙活,经常有姑娘托他跑腿买胭脂水粉,也就不常和王妈妈打照面了。
时间一久,王妈妈是连自个儿曾经捡过一孩子来养都快忘了。
无忧的事情发生的那会,楼里男丁忙著维持乱作一团,姑娘们没一个愿意进去把无忧的尸体弄出来,王妈妈数落著一帮蠢货,正骂得起劲,突然有姑娘伸手一指往楼上走来的一男人,欣喜异常,小忘不是回来了麽?
拎著包胭脂水粉气喘如牛地爬楼,显然奔波了不少路,从後门进来的关系,还不清楚发生了什麽,只当那片混乱是有无赖闹事。
一听有姑娘喊自己名字,抬头一看,无忧房前挤了一堆的人,站最中间的就是王妈妈,怒目圆瞪。
去哪儿了?
无忧姐要我帮她买东西。
王妈妈的火气忽然就下来了,在那节骨眼她居然想到了个与事情无关的东西。
作为一种曾经的母子关系,这是第一次交谈。
关於谁死了的。
你去多久了?
半个时辰左右。
怎麽这麽久?人都死了。
君不忘一时愣在原地不懂得反应。
王妈妈联系上了无忧的双亲,尸体停放在义庄几天之後,便被认领了去。
有姑娘说无忧走的时候脸上带笑,应该并不痛苦,算是一种解脱。
君不忘将那些没来得及交给无忧的胭脂烧在黄土里,忽然冲著那堆烧成灰的东西笑了几声。
这算什麽解脱,不过是在死前笑话自己只能用死来解脱罢了。
怎麽会不痛苦呢?
连著一年生意惨淡,王妈妈在第二个年头害了大病。
病中她让人找来了君不忘。
几年不见的娃娃仿佛路人,这一见竟如同头一遭见面,说不出的陌生。
王妈妈摇头叹了几口,忽然想起几年前拿藤条抽他的下午。
王妈妈病了整整四年,期间时好时坏。
领著君不忘教了他不少东西,但是对君不忘来说,似乎都有点晚,他已经十四,却还没练过大字。
倒说不上大器晚成,四年时间马不停蹄多少补回了些缺憾,虽然有些勉强,也赶在十八那年正式接手已如空楼。
王妈妈算是了无牵挂,走的时候正值晌午,阳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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