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琎倒也任由他把自己拉过去,但却一副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姿态,伸手捏住了哥舒碧下巴,「那天狩猎时的事情——」他停了停,像是在思考怎么说,「——就是安禄山献上那叛贼人头的时候,你的脸色为什么会变得那么难看?」
「……」哥舒碧顿时沉默,一双眉紧紧皱了起来,脸上之前那嘻嘻哈哈的玩笑神色也消失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谁叫本王看到了!」李琎满脸担忧的神色,「你可是认识那人?」
哥舒碧并未马上回答,而是迟疑了一下,才慢慢说道:「若是认识,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李琎瞪他,「你若真是认识那人,这罪名可大可小,要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只怕你脑袋都保不住!」说完,还伸手在哥舒碧额头上拍了一下。
哥舒碧伸手抓住他的手,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对李琎道:「这件事……」
他说了前半句就停下来,犹豫不决。
李琎见状愠怒,「你当我什么人?难道这点秘密都守不住?还不快给我说实话,否则你以后都别想进我王府!」
小情人发了脾气,哥舒碧不得不乖乖举手投降,苦笑道:「不是信不过你——」而是现在没有证据,叫他怎么说?
李琎才不吃这套,眼一瞪,「那就说实话!」
「好好好,我说我说。」哥舒碧拿他没办法,压低了嗓门儿开口道:「那人……就是安禄山口中的叛贼拓跋燕,是我童年好友。」
「什么?」李琎闻言果然瞪圆了双眼,「你当真认识?」
「岂止认识,而且熟悉得很,就像亲兄弟一样。」哥舒碧皱起双眉,「所以我才不相信,他竟然会谋反。」
李琎沉吟片刻,便道:「你是觉得内有蹊跷?」
哥舒碧点点头。
李琎也沉默下来,低头思量许久,才又继续道:「既然如此,你可要当心。」
他仰头看着哥舒碧,「既然里面有古怪,说不定会有凶险,你别冒冒失失的,小心一点儿。」
见李琎毫无保留的就相信了自己的话,哥舒碧心里甚为感动,伸手抱住他,「你就这么相信我?」对自己的话没有丝毫犹豫的全盘接受?
李琎斜他一眼,「要是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我岂不是白和你认识这么久?」
哥舒碧闻言心花怒放,忍不住结结实实的又亲了李琎一口,李琎倒也没推开他,只是在哥舒碧转过头去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的目光。
在翠涛居厮混了整整一天,先送走了李琎,哥舒碧才独自往将军府走去。
他走得很慢,等到达的时候,天色已完全暗下来了。行人早就各自回到家里,街道上冷清得很,连个人影儿都没有。换个胆子小的,只怕就心惊胆战得不敢再往前了,可哥舒碧毫不在意,一路哼着小曲儿,活脱脱一个无所事事吃饱喝足往家走的纨绔子弟形象。
刚走到侧门,他目光往门前的大树阴影处一扫,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眉毛,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往前走了一步。
对方畏畏缩缩的从阴影里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唤道:「哥舒少爷……」
「是你!」没料到是早上才去打探过消息的那拓跋商人,哥舒碧不禁一怔。
那人穿着一件青色的斗篷,把整个身形都遮挡得严严实实,脸也挡住了,只是在叫哥舒碧的时候才略微露了露面孔,好让对方知道是自己,却又忙不迭的用兜帽把脸遮住,紧张的往左右张望许久,才又小声道:「哥舒少爷,今天上午……不是……不是我不肯说……是……」
他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似的开口:「是我不敢说啊……」
「……」哥舒碧机智多变,见对方如此遮遮挡挡的来见自己,心知事情有异,连忙打开侧门,让那人先闪身进去,警惕的往左右看看,见无人跟踪,才关上门。
那人忙不迭的就要开口:「哥舒少爷,关于族长——」
「且慢。」哥舒碧打断了他的话,「隔墙有耳,这里先别说,跟我来。」
那人唯唯点头,哥舒碧就带着他往哥舒翰的书房走去。
说是书房,其实早就变成了哥舒翰的酒屋。别人的书房内一般都是笔墨纸砚加书架,而哥舒翰的书房,则是在笔墨纸砚书架之外还加上酒架,上面摆满了各种美酒,都用小标签细细的注明了。哥舒翰就一边看着兵书一边喝酒,倒也自在。
听到敲门声,哥舒翰头也不抬,「进来。」
但是传来的脚步声却是两个人的,他这才抬头,见到那浑身都藏在斗篷里的人,也不禁一怔,「这位是?」
「拓跋部。」哥舒碧只说了这么三个字。
哥舒翰已经会过意来,连忙起身,「请坐。」
但那人却「扑通」一声,朝向哥舒翰跪下来,连连磕头,痛哭流涕,「哥舒将军,一定要为族长报仇啊!」
「什么!?」哥舒翰与哥舒碧两父子见状都惊住了。
哥舒碧连忙去搀扶那人,可那人却怎么都不肯起来。
斗篷的兜帽早就滑了下来,那人满脸泪水,哭道:「族长他……他死得冤啊!」
「到底怎么回事?你先起来再说。」
哥舒翰也去搀扶他,对方这才撑起身,一边擦泪,一边说道:「族长他不是反贼,绝对不是反贼。」
哥舒翰点点头,「我也相信他不会是这种人。」
「他是……他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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