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被正巧上完厕所回来准备上班的邵昱听到,吓得他一激灵,尿意又涌了出来,调头再次往厕所冲了过去。
那一晚上,邵昱觉得自己真是从来没有这么勤快地跑过厕所。那个公孙亭好像是在附近吃完饭顺便过来看看的,可是来了之后似乎就不打算走了。一直在餐厅里转来转去的。每当他的目光扫过邵昱的脸,邵昱就觉得自己很想上厕所。一个晚上的班上下来,真是没把他给憋死。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邵昱正想松一口气,换好了衣服准备回学校睡觉。才刚走出更衣室,就看到公孙亭靠墙站在那里,一副“我正在等你”的样子。
邵昱既然知道他是店经理,自然不好怠慢,只能上前主动打了个招呼,说道:“经理,我,我下班了,我先走了。”
“嗯,好,我也要走了,一起吧。”
邵昱心里叫苦不迭,面上还得陪着笑,跟着公孙亭出了餐厅,故意问道:“经理您车停在哪里?”
“就在街对面,一起走过去吧。”公孙亭说得很自然,让人看不出他的意图。
几分钟后,两人站在了街对面,邵昱心想总算可以摆脱他了,却听到公孙亭自顾自地说着:“再过去就是s大了吧,我也是那里毕业了,虽然就在附近工作,却很久没回去了。今天正好趁这个机会,回母校看看,好多年了,变化应该很大吧。”
邵昱心想这乌漆抹黑的,你看什么啊,是想看人啊还是看景啊。也不怕半夜撞见个女鬼,或者一个不小心,掉护校河里去。
撇撇嘴跟在公孙亭身后,邵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这个公孙亭,明明笑眯眯的,好像对你很客气的样子。可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却让人很是难受,连手都有些不知道要往哪里放的感觉。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公孙亭时不时地回头来看邵昱几眼。每当这时,邵昱就会加快步子走上前来,跟他并肩走,意思是自己并没有躲着他。可是走不了几步,他又会不自觉地放慢自己,由衷地希望能跟公孙亭拉开距离。
终于,两人停在了男生宿舍楼下。邵昱冲公孙亭笑笑,搓着手道:“那个经理,我,我到了,您还要继续逛吗?”
“嗯,我也要回去了,你上楼去吧。明天上班吗?还是晚班?”
“是。那好,我上去了,经理晚安。”邵昱像摆脱了一只恶狗一样,大松一口气,二话不说就往宿舍楼里钻,一口气跑上了楼,踢开了宿舍的门。却不料屋里有比楼下更为可怕的恶狗,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盯着他,齐齐伸出手来,大吼道:“宵夜呢!”
邵昱大叫不妙,心想被公孙亭缠上后,就把买宵夜的事情给忘了。脑子在三秒钟内高速地运转着,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借口:“啊,不巧啊,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校门口一个摊子也没有。算了算了,明天吧,明天我还上班,回来时给你们带。”
大家揪着他笑骂了几句,这个事情总算是过去了。邵昱拿出脸盆去走廊尽头的厕所打水洗脸,路过窗口的时候忍不住探头向下望了望,没见到公孙亭的身影,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却不知道,其实公孙亭刚走没多久,在邵昱进楼之后,他就一直这么站在宿舍楼下,向楼上张望,猜测着景沐臻,到底会住在哪一间房里。
当晚因为太过劳累,加上连晕带吓的,邵昱就把公孙亭的事情给忘到了脑后,上床直接就睡了。一直到第二天吃过午饭,屋里的人都去隔壁打牌,邵昱躺在床上为晚上的工作养精蓄锐,这才想到上铺的那个兄弟。
景沐臻坐在书桌前,正在上网。哪怕是从背后看,也会显出几分清冷,陌生人见到这样的景沐臻,大多会被吓住,不敢轻易与他交谈。只有像邵昱这种跟他认识时间长了,又天生以小太阳自居,坚信自己的热量能够融化这块冰山,才总会像阮公子所说的那样,不知死活地去招惹他。
此刻的邵昱,斜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本微生物学的课本,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心里那团火,只觉得顷刻间就要喷涌而出。忍了忍,没忍住,于是也就不忍了,放下手中的书,冲着景沐臻的背景道:“那个,你认识一个叫公孙亭的人吗?”
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景沐臻就算再傲骄,也知道对方在跟他说话。更何况,邵昱嘴里说的那个名字,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一个人。
于是,他终于有了点反应,回过头来,微微皱眉道:“嗯,是我一个朋友。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昨天碰到他了,跟阮公子他们打电话的时候被他抓到了。他居然是我打工那家餐厅的店经理。”
“他还在这一行啊。”景沐臻难得地话有些多,还说了这么句没头没尾的话。
“怎么,你不希望他做这一行吗?”
景沐臻摇摇头,又转过身去不说话了。他这个人,对自己的情绪总是控制得很好,让你永远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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