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将现有的全部资源集中在一处,由所有人共同看守,每隔一段时间按照计划分发,不许擅自动用。
第一件事实行起来没什么问题,但第二件事遭到了一部分人的坚决反对:
“这些吃的是我好不容易才带出来的,凭什么要白白给你们!”
“就是!现在这种时候就得各顾各,谁管得着谁呀!”
说话的人神色挑衅看向盛锐。
盛锐看着他们,闪了闪眼睛,不应。
“我觉得,你们还是跟大家一样做比较好。”少顷,人群里果然出现了预料之中的声音,“有秩序可循,对大家都好。要是哄抢起来,最后可能什么也得不到。你们总不能打得过这么多人吧?”
“是啊。如果大家很快就能获救,这些东西对你们来说也就无所谓了。如果大家真的都被困在这里了,光靠你们自己也很难活下去吧。”
有人带头一说话,附和的声音就渐渐多了。
一个女孩抱紧怀里鼓囊囊的手提袋,犹豫着退后了半步,又默默走上前,把手提袋翻转过来。
面包、巧克力、薯片、小零食,骨碌碌滚落一地。她慢慢用手把它们归拢在一起,扫进墙角的食品堆里。
“谢谢。”她听见那个有一双猫眼的男人对她说。
“你……”她在那个男人面前站住,对上那双精明的猫眼,“你要承诺,带我们都回去。”
“我做不了那样的承诺。”盛锐声音温和,“但我会尽力保证,让我们坚持到救援到来的时候。”
很快,墙角里堆满了瓶装水和各类食品,按照保鲜期限顺序搁置,保鲜期短的放在最上面。此外还有一些可能派得上用场的装备:刀具,野营用品,蓄电池,诸如此类。
另一侧墙角里,放着收集上来的弹夹。一个一个黑色的长圆筒,叠摞成了不太整齐的圆锥状。每个弹夹里的64发子弹都是满的,没有人私藏——“打火机”偷偷藏了两颗,但被发现了,只好顶着压力交了出来,一边心虚地解释:“我是为了预防不测,又……”
感受到众人不善至极的目光,他吞了吞口水,识趣地把后半截“又不是想杀人”咽回肚子里。
就算是他也终于明白了:众人对他的容忍度已近极限,目前还是不要坚持作死为妙。
空膛的冲|锋|枪仍旧保留在每人自己手中。以小团体为单位,人群疏密有致地分散开,或坐或躺,守望着流动的时间。窃窃私语的声音汇聚在一处,像夏夜草丛里的虫鸣。
盛锐把枪斜放在身体旁边,用几个空的旅行包做了个枕头,地上铺一层塑胶布,弄成一个看起来很舒服的简易床位。
他很欣赏猫的生活态度:猫这种生物很少表现出焦虑,不管身处多么恶劣的环境,都要尽可能把自己弄得舒适,随时随地调节好心情。
只要自己不为难自己,就不会落入真正的困境。
罗德抱着枪在他对面坐下,四下环顾一周:“原来你是个当领导的料,之前真没看出来啊。”
“大家都没主意的时候,看起来最有主意的那个人就能带头。”盛锐严肃得一本正经,“所以,想当领导者,做两件事就够了。先把水搅浑,再找几个人捧场。”
“…………”罗德十分配合地浮起一脸敬畏,抬起屁股向旁别挪了挪,对盛锐一抱拳:“小弟佩服,佩服。兄台一定是在公司高层混过的人。——哎,你以前该不会就是那种酷霸狂跩diao的总裁文男主角吧?”
“我倒真希望自己在一篇总裁文里,至少不会碰上这种事。”盛锐仰天长叹,“万一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这里,岂不是辜负了我半生花枝招展邪魅狂狷?”
罗德哼哼两声,想再说两句俏皮话,但最终还是难以强作欢颜。
“不知道上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啊……”罗德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可别叫我们太失望才好。”
盛锐的眸色黯了一黯。
敢死队……
祁寒他在敢死队里。
而自己眼下这一刻所能做的,就只剩下祈祷了。
远离人群的角落,薛域和戴维相依而坐。刚才的风波平息后,便没有人再给予他们过多的关注,让他们重新退回到被遗忘的暗影里。
薛域看一眼盛锐的方向,凑到戴维耳边悄问:“刚才,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跟我说……”戴维顿了一下,眼里有奇异的光一闪,“他说:‘想死的话,任何时候都可以。那些平时高高在上的人,现在的处境和你一样了。你何必急着去死,难道不想看一看他们狼狈的样子?’”
所谓的弱者与所谓的强者,在这一刻都站在完全相同的地位上,面对着共同的死亡。
薛域怔怔地听着。
是的,从小他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弱者可以好好生存的世界。
或许只有一个方法,可以创造出真正的平等……
那个唯一的,绝对的方法。
周围的嘈杂忽然让他烦躁,打开通讯仪的屏幕,点入自己的日志。
没有网络,他只能浏览自己的离线主页。头像是一只小熊,怀里抱着一捧蔷薇花。黑色的背景下,浮动着一首白色的诗歌——
【怀抱花朵的孩子走向新年
为黑暗纹身的指挥啊
在倾听那最短促的停顿
……】
拥挤的空间突然震颤起来——某种力量在震撼着大地,持续而强烈。
避难所里的人们惊恐地抬头,极目仰面张望,似乎试图穿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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