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峥道:“为什么?”
白老爹登时感到一阵窒息,痛心疾首地哀叹“天哪老天爷你是不是夺走了我儿的恋爱脑”,之后bgm附体,全身上下都回荡着那首著名的《因为爱情》。白子峥仔细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慎之又慎的回答:“爸,我可能没那么喜欢她吧。”
白老爹开始觉得大儿子更不省心了。
鉴于此等惨痛的教训,白老爹决定顺其自然,一切等儿子真喜欢上谁了再说。白子峥是不知道他爹怎么想,但恋爱观多少被他爹影响的有点儿问题。白老爹是死缠烂打派的领军人物,池朗恰好也是个中翘楚。白子峥在一段感情中的地位永远被动,从当初姑娘红着脸送他巧克力约他去冰场滑冰,到池朗一本正经地耍流氓和医院里的强吻,他要做的决定只是接受与否,而判断的标准就是动不动心和喜不喜欢。在他的观念里,谈恋爱就等于要在一起,至少要有面对面的交流,异地的例子比如孟建斌,还曾出现过几次“我们分手吧”的情节,好在每次都是平安解决。白子峥不否认自己对池朗很有好感,说喜欢应该也能认同,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准备细水长流的时候上游却突然断流了,下游的水库也没蓄满。他有时候又是个特别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当然不会开口问池朗“你打算如何”,他这个被追的人反倒被一个无形的框框给框住了。
白子峥真心实意地觉得郁闷,第一次在这种事情上钻了牛角尖。
直到顾晓辉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啊晃:“小白哥?小白哥!”
白子峥这才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了?”
顾晓辉道:“小白哥你想什么呢?”
白子峥道:“没什么。”算是把自己的失神稍稍遮掩了过去。
但因为有着这样微妙又不能公之于众的心思,白子峥只觉得自己怎么都静不下心来,连池朗每天都会发来的短信都变得味同嚼蜡,吐槽的内容包括但不仅限于“想知道案情进展我还不如去问傅队”、“凌晨四点还发短信到底是我们两个谁有时差”、“说什么愿赌服输都是见鬼”,内心汹涌澎湃大河改道,回答却愈发简洁高冷,过犹不及就显得有些端着。
池朗当然不会察觉不到,也根本不打算把赌约这个送上门的借口轻易放过,只是攻略进行到了欲擒故纵这一步,给彼此留出一些思考的空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一锅糖水是越熬越稠还是越煮越糊,时间和火候都很重要。池朗其实很想听听白子峥心里的想法,互相喜欢和交往之间也就差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了。另一个原因就是最近实在太忙,这两天他刚从新海回到省城,第一站先去康振英那里交差。也许是因为徐海洋已经事先打好了小报告,所以池朗说自己想去津南的时候康振英并没有表示出应有的震惊,而是一脸“这孩子终于有归宿了”的迷之欣慰,用碗盖拨了拨杯子里浮上来的茶叶,笑眯眯地道:“有喜欢的人啦?”言语里散发出一种慈母般的圣洁光辉。
池朗着实囧了一下,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徐海洋可以和康振英没大没小,他却始终保持着那种对长辈的尊敬,遇到这类话题就很容易产生那种微妙的尴尬,正支吾着该怎么坦白从宽并重点强调自己并非为了个人感情而弃老师于不顾,康振英就又补了一句:“长得怎么样啊?有照片吗?让我也看看。年轻人嘛,这样很好,哈哈。”
池朗:“……”
他手机里倒是有两张白子峥的照片,一张是孙青案结束后的偷拍,一张是通过内部系统保存的制服证件照。虽然照片的来路似乎不应是君子所为,池朗还是原谅了自己在合理范围内的不择手段。康振英也没问他照片是怎么来的,戴上眼镜接过手机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阵,最终点点头道:“好,模样挺俊,不错不错,追的怎么样了?”
池朗:“……”
突然发现泰山北斗级的宗师也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
白子峥内心火热外表冰冷地纠结了几天,这才发觉自己的内心隐约出现了一丝崩坏的迹象。鲁迅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可惜白子峥根本找不到一个可供宣泄的出口,冷静太久就连心里不痛快都显得像无理取闹。这时已经是五月中旬,距离白子嵘高考只剩下了二十多天的时间,今晚白老爹去学校附近找小儿子吃饭,白母去参加当年剧团姐妹的聚会,白子峥下班回来发现家里空无一人,懒得开火做饭,拿了车钥匙下楼,本意是随便吃点儿什么,实则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
白子峥也不知道自己吃错了什么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鬼使神差地停在了那家黑匣子酒吧的门口。虽然最近他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的确表现出了心口不一的倾向,但这种潜意识的选择还是让他感到一阵说不出的诡异,也只能找个更合理的借口说老麦做的饭实在好吃,却忘了这里本来就不是吃饭的地方。酒吧整体走的是简约时尚的风格,此时那些炫目的灯光还没有打开,比起深夜的狂欢更多了几分文艺和小资的情调。这次他的身边没有池朗,守在门口的服务生也换了一个,白子峥便没有不请自来地拐进那条通往老麦后厨的走廊,而是随便找了个吧台附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也许是他今天过来的时机不对,酒吧里并没有想象中的热闹,再加上冷色调灯光的陪衬,就让整体的氛围显得有些冷清。白子峥出于职业习惯环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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