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戏子却目光呆滞,丢了魂一般,面色酡红,气息紊乱。
苏倾池气不打一处来,丢了一句“粪土不可涂墙,日后不必再来我这儿了”便甩袖进了屋。
窗外庭院里,传来稚嫩的嗓音,一遍遍练着方才的戏。
苏倾池坐在圆杌上,手里端着青瓷的茶碗,单手撇着杯盖,摇头轻吹了几下,方低头抿了一口。
花景昭隔着水色窗纱瞥了眼外头练戏的小戏子,含笑摇头。
苏倾池已换了方才的戏袍,着了一件水绿的袍子,外头罩了件雪青的短褂,紧身小袖,袖口有浅色绣纹,颜色极为素雅,腰间系了香袋、扇套、衔环玉佩,衫袍底下隐隐露出月白绸缎的长裤,底下一双黛螺色方头缎鞋,并无多余刺绣装饰,简洁清素。
衣领间,玄狐毛皮细细裹着雪白的脖颈,衬得那人玉雕雪作般冰清玉洁。
“可消了气了?”花景昭笑问。
苏倾池抬眼瞥他一眼,未说话,瞧模样气已消得差不多了,只一缕余怨未散。
花景昭摇头轻笑,“你啊,幸而日后不当爹。”
苏倾池斜了他一眼,“都是平日让你惯的。”
花景昭笑容更甚,却不语。
苏倾池见他神色这般,心思一动便晓得他在想什么,便道,“我说那些孩子。”
“我几时说你不是说那些孩子了?”
苏倾池素来习惯了花景昭贫嘴滑舌,此时也不作理睬。
花景昭喝了些茶,细细打量着对面的人,转头瞥见窗台上一枝昨日随手折下的红梅,嘴角一勾。
[啊,姐姐~小生那一处不寻到,你却在这里咿~]说罢作抖水袖状,绕着苏倾池绕走了几步,竟是作了戏。
苏倾池轻抬眼皮,嘴边染了笑,低头喝茶。
花景昭戏步走来,缓缓拾起苏倾池的衣袖,[恰好在花园内,折得垂柳半枝。]
☆ 書 ☆ 香 ☆ 門 ☆ 第 ☆
将红梅举至苏倾池跟前,[姐姐~,你既淹通诗书,何不作诗一首,以赏此柳枝乎?]
苏倾池依旧不语,花景昭又一句念白,[姐姐~咱一片闲情,爱煞你哩。]
“哥,花……”苏宝儿方推门进来,瞧见花景昭俯身弓腰,手执一枝红梅,不由扑哧一声。
苏倾池也终忍不住笑了出来,见苏宝儿来了,便笑道,“赶紧过来,替我踹这泼皮浪子两脚。”
苏宝儿哈哈大笑,看出他哥心情不错。
坐下,端了杯茶还未喝上口,苏宝儿往外头一指,“那小戏子叫什么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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