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卿听他不说话,几乎可以想象林雾白的脸又红了,他总算是真心笑起来,“保持联系,我等你回来。”
好几个月没有回家,上次离开的时候,爬山虎还郁郁葱葱地占满整个西墙,这会儿叶子掉光了,光秃秃的枝干缠缠绕绕,显出冬天的萧瑟。
林父林母所住的房子,是林雾白出生那年单位给分的,邻居们大多是老俩儿的同事,林雾白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基本是大家看着长大的。花坛边的石凳上坐着下象棋的老人,见了林雾白,中气十足地打招呼,“回来啦?”
林雾白哎了一声,然后大爷叔叔老师的一个个叫过去,才上了楼。
“雾白这孩子,自来这么有礼貌。”老人们几乎是把林雾白夸到大的,“可惜了,到现在家也没个家……”
林母见到林雾白,自然是很高兴的,看他提了几大包吃的穿的用的回来,又忍不住唠叨他,“回家还带什么东西,c市虽然不比a市,商场里也什么都有。”
“也不是特意的,平常看打折合适就买了,没想到攒了这么多。”林雾白说道,“您试试这件衣服,看看合不合身。”
“马上吃饭了,先吃饭。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炸带鱼和酱肘子。”林母笑呵呵地,一想又觉得不好,“不行,吃完饭我肚子该挺起来了,还是先去套一下。”
母亲这几年越来越爱漂亮了,林雾白笑着把袋子递给林母,林母又说,“给你爸买的东西,你也自己拿给他。快去。”
从林雾白进家门开始,林父便一直在对着窗台浇花,身子都没移一下,直到林雾白走近叫“爸”,他才转过头来“嗯”了一声。
林父的面部轮廓方方正正的,不苟言笑,时常板着个脸的样子无论是在课堂上还是在家里都很有威严。林雾白从小对父亲又敬又畏,再加上两个人都不善言辞,父子俩交流的机会并不多。
林父冲里屋抬了抬头,显然是有话要说。
“你那房子,我觉得可以考虑卖了换一个大一点的。”林父开门见山,“最近c市的房价涨得太快,再不换,以后就没机会了。”
林父说的是林雾白之前结婚的新房,首付家里给出了一半,现在他还每个月都还着贷款。林雾白对此没有什么概念,既然父亲提出来了,他也无所谓换不换的,“您决定吧。”
“还有一件事。”林父点点头,又说,“明年回来考公务员吧。老在外这么漂着也不是个事儿,在家找份稳定的工作,比现在这样强。”
林雾白沉吟片刻,说道,“我觉得现在这样没什么不好的。”
林父似是要发火,“没什么不好?没什么不好会连个过日子给你做饭的人都找不着?任谁也不可能跟你这么一个游手好闲的人。”
“我并没有游手好闲!”林雾白反驳道,“爷爷是靠这份手艺将您和姑姑养大的,这也是我自己的事业。”
林父拍案而起,厉声道,“任性这么多年,你也该够了!人老是活在过去不向前看,能有什么出息?!”
林雾白幡然醒悟,他的错在于,他不敢说实话。而现在,他只能直直地看着父亲,心里五味杂陈。他甚至想不如出柜好了,可又担心以父母的状态根本接受不了事实,万一气出个好歹,该怎么办?
林母在外偷听了好一会儿,见形势不对,赶紧推门进来,“大声什么?就不能好好聊天吗?都给我出来,吃饭!”
fēng_liú倜傥,人见人爱的宋三少玩儿开心了吗?
答案是,并没有。
宋元卿可以说倒霉透顶,刚到度假山庄,衣服还没脱干净脚丫子连温泉水都还没碰到,就被宋元朗揪了回去。
宋元朗在电话里惜字如金,不说废话,宋元卿不知道事情缘由,又不怎么敢违抗大哥的命令。等他好不容易到了宋宅,宋元朗居然给他提溜到楼上的书房,跟小侄子,也就是宋元朗的亲儿子宋儒晨一块儿写毛笔字。
宋元卿在宋儒晨和老师惊讶的目光中夺门而出,对着还没走远的宋元朗大叫,“你神经病啊?”
宋元朗面无表情,“练书法可以修身养性,专治各种心浮气躁。”
“碍得着么?”
宋元朗说,“热力和排污项目的投标书我看过了,上头你的签名,字丑得令人发指,还不如儒晨一个十岁孩子写的。你还有脸说话?”宋元朗是借题发挥,目的不过让他长长记性,以后别再在小问题上出什么纰漏。
宋元卿不知道宋元朗从哪个渠道拿到文件的,被他这么一说,心里烦得很,我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给点自由?
“我有事,要出门。”
宋元朗目光一冷,身子靠着楼梯扶手,明显挡住宋元卿的去路,“这几天在家住,陪陪爸妈。等你的字练得差不多了,想干什么我都不拦你。”
“他们自己过得挺好,儒晨也放假了,哪里需要我陪?”宋元卿不耐烦地说道。
“元卿,你非要在过去的事上没完没了我不管,但是父母对你已经相当容忍了。”宋元朗解开袖扣,语气波澜不惊,“要不老规矩,如果你打得过我,我再也不约束你。”
还用试吗?宋元卿打架的本事都从他亲哥哥身上练出来的,到后来系统性地学了散打,依旧抵不过永远比他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宋元朗。
他哪次赢过?宋元卿泄了气。
“林雾白,雾白……”宋元卿在那头喃喃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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